艾可:《玫瑰的名字》,悬疑推理与历史小说之间
2016年的今日,意大利著名作家安伯托・艾可(Umberto Eco)在米兰家中病逝,享年八十四岁。他是欧洲知识分子的代表,专研符号学,著有《符号学理论》和《读者的角色》、《康德与鸭嘴兽》等符号学经典著作。他出版过美学论著、文学评论、绘本和儿童书籍,但为世人熟悉的身份还是小说家。
八十年代出版的处女作《玫瑰的名字》就成为畅销书,在评论界也获得一致好评。他的小说以博学见称,如同百科全书般旁征博引,不断指向无尽的名单。他位于米兰的公寓和里米尼的度假屋,就合共收藏多达五万册藏书。对于学术哲人和文化明星这双重身份,艾可并不觉得有任何矛盾,他说:“我是哲学家,在周末才写小说。”
艾可漫步在家中的图书馆:
左手哲学,右手文学的读书家
1932年,艾可生于亚历山德里亚(Alessandria),一个盛产 Borsalino 帽子的意大利工业市镇,他的父亲是会计师,母亲是文员。艾可的爷爷对他影响尤为深远,皆因爷爷特别喜爱阅读,死后留下一大箱图书在他家中地窖。艾可自小就翻阅爷爷的丰富藏书,包括凡尔纳、马可波罗和达尔文的著作,以及一大堆关于旅行与冒险的杂志漫画。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是墨索里尼独裁统治时期,而艾可也与每个意大利小孩一样,需要穿上军装,在周末参与政治集会。有趣的是,他曾赢得青年法西斯的作文比赛首奖。二战过后,他参与过天主教青年组织,并一度成为组织领袖,但在抗议教宗庇护十二世的保守政策时期辞职。从此他与神学结下不解之缘,入读都灵大学时主修中世纪哲学与文学,其论文就是研究中世纪神学家阿奎纳(St. Thomas Aquinas)。大学期间,艾可经历信仰危机,并远离了罗马天主教会。
毕业后,艾可当过国家广播电视公司的文化编辑,又在大学教授哲学和符号学。他也在意大利著名周刊《L'expresso》撰写专栏,点评流行文化与政治,在文化界累积了不薄的名声。但他的国际名声,还是来自1980年出版的长篇小说《玫瑰的名字》。此书堪称上世纪一部独一无二的奇书,瞬间成为经典,在1986年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由辛・康纳利(Sean Connery)饰演威廉修士。
《玫瑰的名字》电影预告片:
《玫瑰的名字》:悬疑推理与历史小说之间
《玫瑰的名字》的故事发生于中世纪的意大利修道院,男主角威廉(William of Baskerville)是一位方济各会修士。为了调解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教宗之间的纷争,他与随从以及小说叙事者阿德索(Adso)前往意大利北部一间修道院,不料却卷入院内一宗谋杀案。威廉修士精于逻辑推理,于是就被院长委托调查命案,随后发生一连串杀人事件。究竟是谁在一个以图书馆闻名的修道院刺杀僧侣呢?
调查命案期间,主角就发现了亚里斯多德的《诗学》下卷的秘密。《诗学》究竟有没有下卷,在学术界依然存在争议,现存的《诗学》只有论及悲剧和史诗。而艾可就在本书中虚构出这本书,当中论述了喜剧和笑的功能,而此书就成为破案关键。
《玫瑰的名字》是侦探推理小说,也透过摹拟史传文学再现浩瀚的中世纪宗教历史,读者可把它当悬疑小说或历史小说阅读,同时也可以发掘书中对神学、诗学和符号学的哲思。更添趣味的是,小说运用了互文、多重叙述视角和戏仿等叙事技巧,建构出真实与虚构交织的文本世界。
艾可的小说世界永远有无穷的诠释空间。他对于文本诠释自有一套三角论:诠释就在作者意图、读者意图和文本意图之间角逐。而早在艾可离去之前,他已留下了永恒不朽的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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