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只有昨天的记忆,命运该如何选择?
我想无论是从历史、生物抑或艺术的角度来解读记忆,它永远都没有一个盖棺定论的答案。哲学上经常讨论的“怀疑论”问题有许多都和记忆有关系:记忆真的可信吗?我们怎能确定外部世界和自己的身体的存在,是确凿无疑的呢?
对于《昨天》(Yesterday)这个小说的主题,作者叶美玲(Felicia)说是来自于车上,她想叙说是一个关于记忆的故事。
叶小姐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也许大抵和他过去的经验悠关,我们对于作者的印象往往都是兴趣广泛,涉猎颇多,Felicia也不外如是,他从生物系毕业,曾经也在科学期刊上发表多篇论文,但她之后却转而研究东亚历史,现也在剑桥大学任教。无论是历史、文学、艺术抑或化学、科技等完全不同面向的话题,Felicia都侃侃而谈,甚至有时还教了我不少新的知识。此外,她对于跳舞有一种无限的热情,比如谋杀这个念头就是他在前往舞蹈教室的路上,在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Yesterday>的作者叶美玲小姐。(Tim Steel摄)
“如果你在翻阅《昨天》这本书时,忽然跳出几大章节,占了五六页版面的实验报告,也不用感到惊慌,我觉得这就是故事的一部分;还有日记,各种文字和数字在这本小说里呈现出来。也许最有趣的就在于,这是一本杂文、我的人生笔记本,而多于一部小说。”Felicia非常高兴有关书本形式的问题,也许她最为满意的就在于把所有自己的所学所长完美地交融在一起。
我想无论是从历史、生物抑或艺术的角度来解读记忆,它永远都没有一个盖棺定论的答案。哲学上经常讨论的“怀疑论”问题有许多都和记忆有关系:记忆真的可信吗?我们怎能确定外部世界和自己的身体的存在,是确凿无疑的呢?有时人们发现自己身在某处,做某些事情或看见甚么,但一觉醒来发现只是一场梦。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客观的标准来区分现实和梦境,即使我们见到的东西真实无比,我们仍然可能只是身在梦境。
比如哲学家笛卡儿认为心灵可以不依附于肉身而存在,但他并不认为肉身不存在。在他的本体论里,肉身是物体的一种。物体的本质在于广延,而心灵的本质在于思想。物体是一个广延的但不能思维的东西,心灵是一个思维的但没有广延的东西。物体和心灵在性质上完全不同。
今日的科学尚无对于我们的大脑作出精准的判定,人类依旧未能完全开发大脑的全部功能,可以说大脑依旧是我们的神圣空间,尚有许多未知之谜待人发掘。比如记忆,虽然这样东西和海马体以及大脑皮层有关,但在叶小姐的笔下,却徒生了神秘的味道,试想一下,有人只有一天前的记忆,到了后天,你就会忘记今天生活的一切,喝了什么口味的咖啡,在哪里吃了午餐,于何时何地看了本书,乃至于身边的人,都像是在高速公路飞驰的汽车,转瞬即逝。
当然,小说最迷人之处就在于,你猜到了故事的开头,但永远猜不到故事的结尾。就像卫报在评价《昨天》时所说,“一个故事反转的哲学思考”,作者想呈现给我们的,是她丰富多彩生活里那些神秘而又未知的细节,哪怕是一份实验报告,一篇日记或是一段嘤嘤自语的梦呓。由诸多意外凝结而成的故事更像是一张蜘蛛网,我们在阅读的时候当然也会在这个迷宫里徘徊甚久。至于如何能够在兜兜转转之中找到出口?或许我们需要多翻开几次书本的第一章,让作者慢慢带领我们拆解记忆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