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毛俊辉曾患淋巴癌要切胃保命 晕倒家中太太用特别方式叫醒
毛俊辉行内人都称他做戏剧大师,在演艺学院教书15年,培养了不少学生,黄秋生,张达明,詹瑞文等都是毛俊辉的学生。
但成为大师不容易,毛俊辉走过的路亦崎岖不平,当年完成浸会书院外文系学士,选择赴美读戏剧,要父母资助第一年学费,去到美国爱荷华大学修读戏剧艺术硕士,第一堂表演课,毛俊辉表演《玻璃动物园》一段独白,但表演之后,同学大赞但没人听得懂他说什么,他说:“我在浸会外文系毕业,但我说的英文没有人听得明白。”
之后校内演出,毛俊辉初时只能演没有对白的路人甲,他说:“导演觉得我出声会有破绽,会令观众‘出戏’。”毛俊辉受到很大打击,但没有自怨自艾,反而改善自己不足的地方,到了第三年有导演找他演《皇子复仇记》演男主角哈姆雷特,而为演好角色,他每晚留堂练习莎士比亚英文。
钟景辉为启蒙老师
毛俊辉是上海人,因为父母经常带他去看大戏,京剧等,令他至少对戏剧又不少认识,他说:“我很记得还是三、四岁的时候,母亲抱著我坐三轮车带我去看京戏,去到戏院我看到海报上有很多“大花脸”,我很害怕之后哭了,不肯进去,哭到他们无法入戏院,最后回家,但现在我很喜欢“大花脸”。”
毛俊辉小时候看了很多戏剧,但未算对戏剧产生兴趣,直到他遇到钟景辉先生(King Sir),当时毛俊辉在浸会书院修读外文系,King sir当时办了不少戏剧及演技课程,令毛俊辉兴趣越来越浓厚,而当时King sir亦鼓励毛俊辉向演戏艺术进发,毛俊辉亦决定去美国读书。
为读戏剧放弃浸会奖学金
当时浸会书院有五个奖学金给五位同学赴美进修,毛俊辉是其中之一,但没有戏剧科可以选择,于是毛俊辉放弃了奖学金,他一心只想读戏剧,当时连钟景辉都劝告毛俊辉要想清楚,因为要赴美修读戏剧,学费及生活费要自己负责。
毛俊辉很感激父母支持,当时父母决定资付他第一年的学费,他说:“我记得父母说,我们不是富有家庭,条件有限,但我们会储钱供你读一年,如果这一年你读得好,亦找到工作可以应付之后开支,你就继续吧,如果不是,你回来面对现实吧,我很感激父母,亦因为他们很爱戏剧,他们明白儿子的梦想。”
毛俊辉赴美到爱荷华大学修读戏剧艺术硕士,初时因为英文关系,在校内表演的机会较少,甚至演冇对白的路人甲,但凭著他的努力开始得到认同,在学校最后一年的毕业演出,更获得《紫面具表演奖》。
离开校园当剧团见习生
在爱荷华大学毕业后,毛俊辉开始他的演艺生涯,但不是有即刻有机会做演员,而是在加洲柏克莱剧团,一个地方小剧团担任见习生,其实即是“打杂”,日间可以看演员排戏,夜间剧团有表演,他要负责接待,检票,之后可以看演出,那时的他与梦想的距离越来越远,连演出的机会也没有,但绝望之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出现了。
临危受命拍《凯撒大帝》
剧团正在排演莎士比亚作品《凯撒大帝》,当中有个小兵角色甚有发挥,但演出前两周,该位演员突然生病不能演出,剧团女主角就向导演推荐毛俊辉,由于角色够前卫,导演觉得可以放手一搏,结果毛俊辉在偶然的机会下得到演出机会,不过演出后,剧评人对该剧猛烈抨击,不过就大赞毛俊辉的演出,他说:“我真的意想不到,那篇评论觉得整套剧处理得不好,唯独Freddy Mao的表现是带出真理及温暖,我看到这篇报道很开心,但我真的完全不认识那位剧评人。”而亦因为这篇报道,剧团老板问我是否喜欢演戏,可以帮我申请工作证,毛俊辉当然接受老板这个提意。
拍名导音乐剧改变命运
毛俊辉在美国求学及工作,很多机会都好像电影情节一样,当时在小剧团有演出机会,但在百老汇演出可说是没机会,当时百老汇名导演Harold Prince正想开拍一套音乐剧《太平洋序曲》需要大量亚裔演员,更在东、西两岸举行大型遴选,而当时毛俊辉错过了第一轮遴选,他以为机会流失了,他说:“当时身边的朋友很紧张,觉得我要写封信给Harold Prince,但我们中国人好少这么进取,不过朋友劝告下,我最后写了封信给Harold Prince,想不到他真的回复,他叫我一年后去面试。”
一年之后,毛俊辉到洛杉矶中国大剧院进行面试,他说:“剧院内坐了三个人,一个是导演Harold Prince,一个是负责音乐的Stephen Sondheim和编剧John Weidman,上台后说一段独白,若然你通过,他们会叫你唱一首歌,唱完如果他们还想看你多一点表演,他会叫了你读一段剧本的片段,我很幸运,三部份都给我机会演出,两星期之后,我收到信叫我秋天来排戏吧。”
《太平洋序曲》在百老汇上演了199场,之后在三藩市及洛杉矶前后巡演了三个月,收入也颇可观,但到演出后期,导演Harold Prince对毛俊辉说“你不是罗拔烈福,他这句话不是看不起我,而是告诉我你在美国很难找机会。”
那时的毛俊辉演技及制作方面的知识已很丰富,当时钟景辉打给他,说香港要成立一间演艺学院,他邀请毛俊辉回香港当表演系主任,毛俊辉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回归香港发展。
事业高峰期突然患癌
毛俊辉在演艺学院担任了15年表演系主任,在2001年出任香港话剧团总监,同年四月话剧团实行公司化,即时要自负盈亏,可想而知压力不少,而他当时亦打算同拍拖多年的胡美仪结婚,私事及公事无形中为毛俊辉带来不少压力,而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淋巴癌,需要立即做手术将整个胃部切除,之后再接受十个月的化疗。
化疗期间与黄沾,顾嘉辉创造经典
而在化疗期间,毛俊辉接了一个使命,那时正值沙士时期,政府想三个剧团,香港话剧团,香港中乐团及香港舞蹈团,为香港人打气,毛俊辉觉得能够令三个团合作的项目就只有音乐剧,于是他着手联络香港的“宝藏”合作,那就是黄沾及顾家辉,而剧本由好朋友何冀平老师撰写的剧本改篇成音乐剧,一班人创作了《酸酸甜甜香港地》。
经常进出急症室
而创作及筹备期间,所有人要经常到毛俊辉家中开会,他说:“我当时正在化疗,不可以随便出街,每次都要来我家中开会,他们全都要戴口罩,不是因为沙士,而是我很容易受感染,一有感染我就要去医院,我去过急症室很多次,有次很有趣,我送到去医院,在我身旁的还有其他病人,今日左边病人‘走了’,明天是右边病人‘走了’,因为全都是急教的地方。”毛俊辉诉说这段往事,还懂得谈笑风生,但其实当时他的身体是很弱,每天都有很大变数。
而化疗阶段,毛俊辉需要一位私人看护照顾,当时他的学生黄秋生,张达明,詹瑞文,甄咏蓓与毛俊辉太太胡美仪商量,决定为毛老师找了一个私人看护,毛俊辉非常感谢这几位及其他学生。
毛俊辉晕倒 胡美仪一句话令他醒来
毛俊辉对戏剧充满热情,有次更是从鬼门关把他拉回来,当年排演《新倾城之恋》后,毛俊辉突然感到不舒服,他说:“我刚吃完了西餐,回到家突然呕吐,吐出一团团黑色的东西,我还以为牛扒不消化,再望真一点原来是血块,之后我就晕倒了,刚好美仪姐回来,
她不断叫醒我,(她说了什么来刺激你?)哈哈,她告诉我的,其实我不知道,她说我一直不醒,直到她说‘你又很多剧还未做完!你说你想做吧!’我听到之后就立刻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