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袭遍地开花 ISIS垂死反扑?
近期国际事件最触动人心的莫过于此起彼伏的恐怖袭击,上周四(6月8日),伊斯兰极端组织ISIS宣布杀害了于5月在巴基斯坦南部绑架的两名中国男女。在此之前,英国、菲律宾、澳大利亚与伊朗也接连发生与ISIS有关的恐袭,单是英国便在73天内发生三次遇袭。
ISIS盘踞叙利亚与伊拉克,在军事围攻下节节败退,但它利用网络传播极端主义信息,却成功吸引全球不同地区的极端势力投靠,煽动各地追随者在本土发动“独狼式”恐袭。一连串袭击让人嗅出ISIS企图透过平民死伤影响民意来扭转中东战场败局的味道,也再次暴露国际反恐工作的软肋。面对不断渗透的极端思想,全球反恐究竟能否有万全之策呢?
“这是为真主而做的!”6月3日晚上在伦敦,三名凶徒驾车到伦敦桥撞向途人后,再下车挥长刀乱斩时这样高叫,这次恐怖袭击造成8死近50伤。在3月22日,伦敦国会大楼附近也曾发生开车乱撞途人的恐袭,至少5死40多伤。5月22日,美国女歌手Ariana Grande在曼彻斯特的演唱会,更遭遇自杀式炸弹袭击,造成22人死亡。英国在不足三个月三度遭遇恐袭,频密程度前所未有。
两名中国人遇害 ISIS首认责
当英国人在恐袭阴霾未散的气氛下走进投票站时,ISIS又宣布,两名上月24日在巴基斯坦俾路支省(Balochistan)被绑架的中国人,已被处决。两名遇害者在当地一所私立语言学校担任教师,在餐馆就餐时,遭冒充警察的武装份子掳走,另一名同行的中国人幸运逃脱。中巴两国动用各种途径救人,包括出动巴国特种部队营救,可惜徒劳无功。巴基斯坦南部极端组织过往也曾杀害过中国人,但今次是ISIS首度认责。事件再度引人关注中国“一带一路”战略的重要项目——中巴经济走廊的安全风险。
另外,已宣布效忠ISIS的菲律宾伊斯兰武装组织阿布沙耶夫(Abu Sayyaf)与马巫德集团(Maute Group),上月底突袭菲律宾南部棉兰老岛(Mindanao)城市马拉维(Marawi),控制市内部分地区,与政府军爆发冲突,造成至少百人死亡。6月5日,澳大利亚墨尔本发生挟持人质,袭击者声称“为ISIS、为盖达而做”。6月7日,伊朗国会与革命领袖霍梅尼的陵墓同时受袭,至少12人死亡。
这些恐袭事件都与ISIS扯上关系,显示这个极端组织对全球各地平民的安全带来巨大挑战。新鲜出炉的全球和平指数(Global Peace Index)报告指出,全球恐怖主义活动达到历史新高,正威胁全球和平发展。自2007年至2016年,35个经合组织(OECD)成员国的人民死于恐怖主义的人数急增超过900%,单是去年,有关死亡数字便急升80%。报告又提到,自2011年,每年恐袭事件增加近三倍,大部分由中东及非洲的恐怖主义及冲突引起,当中包括受战火蹂躏的叙利亚与伊拉克。
趁叙国内战 ISIS冒起
从时间与地区来看,急升的恐袭数字与ISIS冒起的时地吻合。ISIS趁2011年叙利亚爆发内战出现管治真空,从盖达(al-Qaeda)分裂出来,除了以严格伊斯兰教法治理所控制地区,还藉在网上散布斩首人质影片等暴力行径影响舆论,借助社交网络宣扬极端主张及招兵买马,迅速取代盖达成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恐怖组织。
ISIS比传统恐怖组织更难防范,主要原因是其策略比它们来得“高明”。过去两年欧洲多国先后承受恐袭之痛,施袭者多为本土激进份子,他们受ISIS影响成为“独狼”,施袭前往往没有明确先兆,令各国安全情报部门防不胜防。他们在网上宣誓效忠ISIS,毋须走到叙利亚或伊拉克参与圣战,而是听从指示,在自己所属地区发动袭击,不用花费太多成本便搅动西方世界。
ISIS既利用社交媒体传播激进思想,也上载制作炸弹片段及教授追随者用残酷“非传统”的恐怖手段发起攻击,例如在英法德三国分别出现的货车袭击、持刀割喉。ISIS还有自己的网上杂志,名为“Rumiyah”,最新一期呼吁“读者”打劫及杀害西方国民。在这种无边界的宣传下,ISIS将恐怖主义活动由叙伊两国转移扩散到不同地区,成为埋藏在人们身边的计时炸弹。
即使近年ISIS受美国为首的反恐联盟打击,渐渐失去叙利亚和伊拉克两国的地盘,但一波又一波恐袭提醒世人,ISIS并不会被轻易消灭。只要ISIS的激进思想仍然继续散播,袭击将持续威胁各个国家的安全,而ISIS的“成功之道”也吸引其他极端势力仿效。在与ISIS“竞争”中失势的盖达便正重振旗鼓,其原分支组织“征服沙姆阵线”(Jabhat Fateh al-Sham,原名为努斯拉阵线)在叙国成为继ISIS后,另一股棘手的恐怖主义势力。原本追随盖达的圣战份子,还成立了新圣战联盟“Hayat Tahrir al-Sham”,成员包括来自中亚国家圣战组织及威胁中国安全的“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等。
日益上升的恐怖威胁令各国政府大为头痛。究竟有何方法可以防止恐怖主义呢?各国政府现时希望透过加强网络监管来遏止激进思想传播。伦敦国王书院安全教授纽曼(Peter Neumann)指出,科技公司也比数年前更积极回应政府的要求,删除极端份子帐户及有关宣传信息。
利用社交媒体加密功能 避安全部门侦查
不过,网络发展日新月异,极端份子也懂用不同社交媒体躲避搜查。例如,他们可以从Twitter转向加密社交媒体Telegram 或者WhatsApp。2015年11月的巴黎恐袭后,Telegram的加密系统令警方大为头痛,调查困难。英国斯旺西大学反恐研究员迈尔(David Mair)说,恐怖份子又可以随时随地在社交媒体开设新帐户,只要吸引一小撮跟随者,激进宣传信息便可散播开去。WhatsApp也有加密功能,恐怖份子透过加密功能沟通,安全部门难以追查。
英国去年通过影响深远的法例,给予执法机构更大权力监控网络及电话,成为西方民主国家中少数批准执法机构拥有这么大监控权力的国家。现时有关部门不用准许证,便可获得网络通讯的元数据库,但不包括私人信息。然而几宗恐袭案证明情报监管系统仍存在漏洞。
6月初伦敦桥爆炸案其中一名疑犯是27岁的博特(Khuram Butt),他是出生于巴基斯坦的英国公民,另一名疑犯瑞多安(Rachid Redouane)是来自利比亚的摩洛哥人。按英国公共电视第四频道的纪录片,博特曾在伊斯兰旗帜下祷告。英国《泰晤士报》还揭露,博特与2005年7月7日伦敦恐袭案其中一名疑犯有联系。传媒的追查虽属事后孔明,但亦令人质疑当局的监察系统为何无法提前对两人的危险倾向作出预警。博特是英国3,000名受军情五处(MI5)监察的可疑圣战份子之一,涉及几宗恐袭图谋,但2015年因“证据不足”,被放在“非优先次序”的监察行列之内。曼彻斯特爆炸案主谋阿贝迪(Salman Abedi)与3月在伦敦桥施袭的马苏德(Khalid Masood),也曾名列2万可疑人士监察名单。
国际合作效用成疑
国家之间为共同打击恐怖主义活动愿意分享情报,效用也成为疑问。以欧洲国家为例,伦敦桥袭击的第三名疑犯为扎格巴(Youssef Zaghba),意大利警方指出,去年3月他由土耳其前往叙利亚,于博洛尼亚机场被截停,当局发现他的手机内有关于ISIS的内容,阻止他继续行程,并通报其他国家,包括英国。事实上,各国分享情报“丰俭由人”,如果缺乏详细背景,其他国家的警方也难以做事。
有专家警告,除了袭击公众活动等软目标外,ISIS还对网络恐袭(Cyberterrorism)产生兴趣。早前破坏多国电脑系统的“WannaCry”黑客行动,便引起ISIS的注意。专家相信,ISIS未来有能力照办煮碗,发动类似的网络攻击,既可对全球各地的公共服务造成巨大损失之外,也制造人心惶惶的恐慌效果。
特雷莎·梅声言,英国要打击激进组织招揽极端份子的网络,带领全球共同铲除极端思想的网络宣传,“只有当人们远离暴力思想,恐怖主义才可以被打败……要令年轻人明白多元英国价值,是比仇恨者提供的更加优越。”恐怖主义由激进意识形态滋长,问题是如何打赢这场意识形态战争。特雷莎·梅呼吁改变反恐思维,确实值得重视,然而她提出修改人权法等大胆主张,却连自己国民也无法说服。英国在不足三个月内三度遭受到恐怖袭击,反恐能力受到质疑。
更多周报文章︰【01周报专页】
你亦可按此订阅周报,阅读更多深度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