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屡卷入政治丑闻  安倍晋三何以屹立不倒

撰文: 欧敬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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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办学团体打着首相旗号低价买地办学、内阁官员接二连三失言……丑闻成为日本近半年政治新闻不停出现的话题。特别是今年3月相继爆出的森友学园和加计学园事件,矛头都直指首相安倍晋三涉嫌用手中权力对关系密切人士开方便之门。
然而,正当外界以为安倍管治威信因此受冲击,甚至将面对下台危机之际,安倍民望仍踞高不下。是什么原因让安倍政权呈现撼不动的“一强”现状?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前左)近月屡陷丑闻,但支持度仍然维持超过五成。(美联社)

民望长期维持50-60%  在野民进党支持低迷

根据共同社民意调查,自2012年第二度出任首相以来,安倍晋三的支持度长期维持在50%至60%的较高水平,即使有跌幅,与近年走马灯般替换的其他首相相比,亦属轻微。反倒是多次扯破政府谎话、对安倍及其内阁所涉丑闻锲而不舍追击的在野民进党民望却一直低迷,在10%左右徘徊。

单是今年以来,已有多宗丑闻烧到安倍身上,其中右翼办学团体森友学园理事长笼池泰典更在国会直指安倍曾捐钱助他办学,与安倍上演“窝里斗”。安倍矢口否认,但据《朝日新闻》与《日本经济新闻》调查,超过七成受访日本人认为政府对森友学园争议的解释“不足够”,即使右翼报章《产经新闻》亦得出类似结果,清楚地反映政府在处理事件上回避重点,惹人质疑。

另一办学团体加计学园近日亦被揭因经营者为安倍友人的关系,免费获得土地设立兽医学院,文部科学省前副大臣前川喜平挺身力证记录了首相施压的文件属实。再加上政府高官接二连三失言,例如4月复兴大臣今村雅弘因表示“幸好311地震在东北而非东京发生”而引咎辞职,成为自去年安倍改组内阁后首位请辞的阁员。换作是逾十年前首度拜相的安倍,此时恐怕寝食难安,但如今他却继续安坐首相府,地位毫无动摇迹象。

自民党今年陷入不少丑闻。(香港01制图)
日本内阁支持率。(香港01制图)

愈年轻愈支持安倍

《朝日新闻》在5月29日发表了一篇文章,分析安倍支持率高企的因素,其中提及安倍内阁支持者的年龄层。自2001年小泉纯一郎内阁至今,日本几乎所有政府(包括安倍首个首相任期)都有愈年长支持度愈高,呈“走上阶梯”的倾向。但2012年民主党政权垮台,安倍领导自民党再度执政后却出现“走下阶梯”的相反现象,在各年龄层中,年轻国民对安倍内阁的支持度最高。

这打破了外界的一般理解。当传媒集中报道年轻人走上街头示威,对安倍推动安保法案或修宪主张表达不满时,人们多认为日本年轻人与其他许多国家一样不满政府施政,求变心切,从而加强了“年轻人等于反建制”的概念。实际情况却恐怕是,日本大量支持政府的年轻人从未上街,人数甚至可能远远超过反建制的同龄人。

“日本人曾经给予民主党,即现今的民进党机会。”《The Japan Times》资深政治编辑吉田玲滋接受《香港01》访问时说:“民主党是日本首个可以和自民党打对台的政党,人们曾对他们寄予厚望,但换来的却是大大的失望。”

民主党在2009年胜出大选,成为逾半个世纪以来首个独力把自民党拉下马的政党。在此之前,自民党在超过半世纪内长期执政,只在1993年至1994年短暂让位予由八个政党组成的执政联盟。正当外界以为日本会走向两党制时,民主党三任首相鸠山由纪夫(后改名为鸠山友纪夫)、菅直人与野田佳彦皆无法获得人民的长久支持,最终在2012年大选中惨败,安倍领导自民党重新掌政。民主党一蹶不振,去年与维新党合并组成民进党,但迄今民望毫无起色。

年轻人关注经济  没历史包袱

“年轻人没有历史包袱,他们不如年老一辈经历过二战或冷战。他们记得的是民主党的失败。”吉田玲滋解释:“你看今天反对安倍政府的自由主义者,大都是在冷战期间参与左翼运动的人们,他们现在都是年长一辈了。”确实,日本每次反政府游行示威中多有中年人或长者身影,只是他们的声音被前方喊最大声的年轻人盖过。“年轻人更关心的是国家的经济发展和未来。”没有历史包袱,未曾经历过二战或冷战的年轻人,似乎更倾向支持安倍提出的令日本再次伟大的主张。

埼玉大学社会政治研究教授松本正生也这么认为:“相比起国家安全或核电厂问题,人们更关心的是国家经济发展。”不只是年轻人,日本经历过泡沫经济爆破与“失落的20年”,营营役役的打工族也相当关心经济前景,所以当安倍提出“安倍经济学”时,大家显得相当鼓舞。

日本经历近20年的经济增长低迷后,安倍提出“安倍经济学”,获得人民鼓舞。(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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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率低  连续五季增长  巩固安倍支持度

据最新数字日本4月失业率为2.8%,为近20年低位,经济连续五季增长,为过去10年来最长升势,零售与民间消费需求亦有所回升。尽管有经济专家警告这一切只是人口持续下降,劳动力不足和社会高龄化造成的假象,但对一般市民来说,这些数字无疑成为他们支持安倍政府的一大理由。相反,民进党却无法提出具体有说服力的经济措施,他们执政期间推行的改革也被视为失败。安倍内阁在2015年因强行通过安保法案,支持率一度跌破50%大关,但当时大力反对的民进党民望并无上升,可见民众尽管反对自民党,却不会把选票给予民进党。松本解释:“有此情况是因为人们并不认为民进党可取代自民党。”

但是,发生如此多的政治丑闻人们看不到吗?许多民众其实在电视里清楚看见自民党为了强推与多数民意相悖的安保或共谋罪法案,如何暴力和不择手段。吉田认为,自民党地位未因此动摇,“是因为人们没有其他选择”,“民进党一直把焦点错放在人们不甚关心的地方,日本人没有其他选择”。

如此无力的景象可在上述的民调中看出,自民党的支持度有五成,最大在野党只有一成,余下的四成是什么?那就是对“无党派”的支持。对政府失去信心却又不希望投票给民进党或其他更无影响力细小政党的人,成为无党派政治人物的支持者。然而,日本首相并非由普选选出,而是国会最大党的总裁担任,独立候选人担任首相的可能为零,因此就管治角度而言,无党派并非一个真正的选择。

这些正是安倍政权屹立不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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