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施丹到乔布斯 反思欧美移民政策
每当讲到法国移民,必然令人想起本周初刚接掌西甲班霸皇家马德里首仗便取得大胜的施丹。施丹虽然曾经形容自己为一个“不虔诚的穆斯林”(a non-practising muslim),但作为一个阿尔及利亚移民的第二代,同时又是法国人心目中的英雄,他的成就对比起现时法国国内的境况,的确值得深思。
施丹在98年世界杯带领法国夺冠后,已一跃而起成为国家英雄。但施丹背景和其他法国新移民没有两样,是典型的移民二代。他成长于法国马赛北部郊区La Castellane,该区在法国国内被形容为敏感地带,大部分人口都是移民或其第二代,施丹正是其中一分子。
当新移民发现施丹这种例子可一不可再,政府亦难以再利用“施丹主义”作为解困的灵丹妙药。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德国和法国等欧洲大国为了弥补劳动力的缺口,自土耳其、北非等地大量招募移民作劳工,也造成大量穆斯林人口的流入,施丹双亲正是来自与法国一海之隔的阿尔及利亚。他父亲当年为了生计﹐移居法国当仓务员,其家庭已成为目前法国的600万穆斯林人口中的其中一员。
对于外来移民,法国政府一开始所采取的是共和模式,以民族大熔炉为大方向,希望其他移民能学习法语,融入法国的社会。但由于该国对于宗教方面则强调政教分离的“世俗主义”,渐渐造成与穆斯林推动全球复兴的“穆斯林普世主义”(Muslim universalism)宗教思想有出现极大冲突。
当然,对于施丹这种外来优才,与其他未能在社会向上游的移民相比,可能所走的路会较平坦。以往法国国内亦曾出现一种叫“施丹主义”的说法,指施丹成为法国新英雄后,可作为新移民后裔的楷模,用作宣扬法国大熔炉的平等和博爱等核心价值,并借此作为解决国内种族问题的手段,反击右翼政团的挑战。
不过,施丹于2006年世杯决赛戏剧性地领红牌离场,未能再为法国带来荣誉,巧合地法国国内问题亦开始浮现。时任法国总统萨科齐,本来一直致力减少非法移民数量,实行选择性的移民政策,以便有利于某些具备一定资格的工人进入法国。可惜好景不常,其后环球金融海啸令法国经济发展放缓,经济结构亦出现的调整,那些与施丹背景相若的优才移民,生活已非一帆风顺。
金融海啸令移民议题转向经济效益
现任总统奥朗德于2012年上台后,欧债问题深化更进一步令法国国内问题加剧。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及移民政策的反复转变亦引发民怨,穆斯林和阿拉伯青年更首当其冲,难以找到工作。他所属的社会党政府,为了减轻国家的债务负担,推出加税政策,令富人纷纷外逃避税,令国内问题进一步发酵。奥朗德上任一年后的民调已显示,26%的受访民众将税收政策作为首要关注点,另外有19%将移民政策列为首要焦点。
劳动力的过剩和妇孺等非劳动人口的到来及定居,法国社会对移民的接纳和吸收能力大不如前,加上伊斯兰族群愈来愈大,便逐渐引发一系列棘手的问题,这些问题持续至今,并且随着法国经济的持续萧条和失业率的屡创新高而不断恶化。可是奥朗德的左翼背景,令法国在探讨穆斯林族群是否扩张过快时,只一味为移民政策护航,无深入考虑国家是否接收穆斯林移民过快的问题。当新移民发现施丹这种例子可一不可再,政府亦难以再利用“施丹主义”作为解困的灵丹妙药。
当负面消息出现,例如《查理周刊》遇袭及巴黎恐袭出现后,人性往往出现区分敌我的变化。移民对社会的价值再度成为争议,说到底,不少国家对移民政策的松紧,都是从本国经济效益有否增加的角度出发,而非其他人道和道德立场。
苹果教主乔布斯 移民第二代
如果说施丹为法国带来的价值是天赋的球技所致,没有人能够复制,可以再看看大西洋另一端的例子。美国不少州份,在巴黎恐袭后都自行收紧移民政策,拒收叙利亚难民。可是现时全球最赚钱公司的苹果,其已故“教主”乔布斯,同样是一个移民的第二代。美国当年让一名来自叙利亚的青年入境,该青年才有机会在美国生下儿子乔布斯,并凭自己的努力创立苹果。
若果现时主流意见一面对倾向认为移民会消耗国家资源,苹果每年交出庞大税金,为国家创造财富,亦正好掌掴了移民会拖累经济的思维。
说回施丹的故事,他的妻子为西班牙人,他职业生涯末段亦效力西班牙的皇马,并取得欧洲冠军。现时除了他本人接掌皇马帅印外,他的4名儿子亦正在皇马不同级别的青少年队效力,甚至具备代表西班牙国家队的资格,说不定这几位小施丹将会再度在西班牙延续祖父和父亲写下的移民传奇,再一次为另一个国家建功立业。
从施丹到乔布斯的示例,都反应新移民会拖累一个国家经济、为社会产生板题的想法其实是谬误,只要政策审批过程处理得宜,令移民尽早融入社会,找到工作自力更生,将会为国家带来正面效益。现今世代“地球村”概念持续发展,各国之间的藩篱本来日渐消除。若果只从对自身经济价值去衡量,忽视不同民族与宗教融及的难度,与及人道关怀的考虑,这种移民政策孰好孰坏,实在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