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大选】太多移民令风车国变了? 被骂“人渣”的一群怎么看

撰文: 杨紫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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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大选临近,堪称全欧洲最口没遮拦的右翼政客怀尔德斯放话,形容摩洛哥人是“人渣”,又指责他们不肯融入荷兰社会;但他率领的右翼自由党(PVV)支持率未见下降,更预料会是国会3大党之一。
荷兰社会对于外来移民的观感,很有可能会在大选前后更极端化。跟着《纽约时报》访问,看看那实实在在生活在荷兰的一群,又过着怎样的日子?

鹿特丹市长Ahmed Aboutaleb是个摩洛哥裔穆斯林移民。(Getty Images)

英国有个“公屋仔”简世德(Sadiq Khan),成为了伦敦首位穆斯林市长。荷兰也有个“山区仔”,成为了首个荷兰大城市的穆斯林市长--他是荷兰第二大城市鹿特丹市长阿布塔莱伯(Ahmed Aboutaleb),讲得一口流利荷兰语,不说根本看不出,他在少年时期才由摩洛哥山区搬到荷兰。他管辖的鹿特丹有15至20%市民是来自174个不同国家,当中有不少穆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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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近日荷兰与土耳其的外交风波中,鹿特丹就处于风暴的中心。土耳其外长恰武什奥卢(Mevlüt Cavusoglu)看中鹿特丹移民众多,希望在当地向在荷侨民发表演讲,拉拢侨民支持埃尔多安修宪。但遭到荷兰当局拒绝其入国后,土国批评荷兰“纳粹之都”,荷兰国内土国人民土在领使馆门外抗议,更爆发冲突。阿布塔莱伯指土耳其驻鹿特丹领事馆“可耻地误导”荷兰政府,指土耳其领事在荷兰封锁了领事馆的道路后,仍然呼吁其他人前来。他更称:“我们被人比作纳粹,我怀疑他们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一个曾被纳粹轰炸的城市的市长。”

身为市长的阿布塔莱伯,本身就是一个移民传奇,事实上,对比起法国或比利时,荷兰的“移民共融”已经较好,但右翼政党的崛起,令荷兰的穆斯林人人自危。“有一种感觉是,如果有太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影响,那荷兰传统和文化又算什么?”阿布塔莱伯这个问题,正正是撼动整个欧洲的反移民右翼势力的主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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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代摩洛哥移民Fouad El Kanfaoui也是穆斯林,现在他是个成功的银行家。(Getty Images)

   移民太多 威胁本土?

根据荷兰中央统计署数字,2015年的移民净增长是5.6万人,2016年则是8.8万人。而荷兰社会研究中心数据则显示,在2002年到2015年期间,移民人口占10至25%的城市,增加了一倍之多。

“荷兰的超级市场和面包店在离场,不再是‘汉斯面包店’,而变成‘穆罕默德面包店’;传统有变是件难以面对的事,若是影响到个体的话,称得上是个考验。”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反移民右翼,而是第二代摩洛哥移民Fouad El Kanfaoui,他是个穆斯林,同时是个成功的银行家。他是Ambitious Networking Society的主席,组织帮助年轻从商者建立人脉,大部分成员也是摩洛哥移民。

他又指,怀尔德斯正瞄准荷兰社会中,认为身分认同受到威胁的一群。但他本身就是活生生的证明,穆斯林后代一样可以在社会不同层面活跃,支持荷兰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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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近期欧洲的恐袭事件令群众恐惧加深,加上穆斯林移民的涌入,成为了右翼政客最好的“看图说故事”道具,例如“非白人、非基督徒涌入荷兰,威胁本土文化及传统”。欧洲针对伊斯兰教的宗教歧视日益严重,但其实占荷兰1700万人口10%的移民中,有不少来自印度,意味着印度教及佛教徒亦占一部分。

Marianne Vorthoren是Spior的主席,负责训练荷兰学校的教师作有关伊斯兰教的宗教教育。她嫁给一名土耳其医生后,变成了穆斯林。她指现时的讨论过分聚焦於穆斯林是否“足够融入”或“足够同化”到荷兰文化中:“当你跟人们说,出问题的是他们的身份,是他们是谁,已经没有空间去讨论真正的议题,例如强迫婚姻、极端主义、家庭暴力等。”她说的是荷兰人对穆斯林的批评。

督察Jan Kok(左)是当地的穆斯林“文化部长”,认真解构穆斯林犯罪问题。(《纽约时报》)

   高犯罪率的背后

荷兰的犯罪人口中,一个犯罪数字与人口不成比例的族群是年轻穆斯林,尤其是摩洛哥年轻男性。来自荷属安的列斯(Netherlands Antilles)的移民亦是如此。

第三大城市海牙的Schilderswijk区,被荷兰媒体称之为问题穆斯林地区,当地一名督察Jan Kok就肩付起类似“文化部长”的职位,与当地3个警署合作,更创立了一个教授如何与少数族群合作的课程,希望改善与穆斯林社群之间的关系。

他理解到,不少年轻移民都是在“没有父亲,无视警察与法律的情况下长大”。但同理心让他明白,年轻移民心中的争扎:“他们面对身分认同问题:我是荷兰人?我是摩洛哥人?我两种都是?”又说:“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归宿,可以是教堂,可以是清真寺,但他们大多数都没有。”

他又指:“而且还有怀尔德斯和吕特(荷兰首相)说‘你若不喜欢这里,你可以离开’,但这些少年都在这里出生,他们可以到哪里去?”

在阿姆斯特丹的边界,一群穆斯林青年在夜晚聚集,他们绝非是外界所想像的在图谋不轨;相反,他们在称为The Hood的社区中心里,由少年时代移民到荷兰的穆斯林义工,教导与鼓励穆斯林少年,在社区中如何远离麻烦。穆斯林移民在找工作过程中,每每一直碰钉,其中一人指,寄出131个申请后,终于迎来第一个面试。另一名穆斯林青年则说,雇主因为他的穆斯林名字,连见也不会见他,他说:“你要学习如何与它共存,你要变得坚强。”

(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