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局】地方法院可叫停全国政令　入禀方可取巧“挑法官”增胜算

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入境禁令堪称“疯狂”，但原来一个地方法官足以全国叫停。这就是美国。但这个特别的司法体系可谓“有辣有唔辣”。向好看，它是美国人的保障；看坏处，它亦是兴讼的取巧切入点。

谈美国的司法体系，得先区分州法院和联邦法院。顾名思义，州法院处理州法律，联邦法院处理联邦法律，他们双轨并行，互不从属。但在架构上相似，同样由地区法院、上诉法院和最高法院组成。

联邦地区法院　裁决可全国适用

以周五（3日）的临时禁制令为例，原诉人是华盛顿州政府和明尼苏达州政府，被告是总统特朗普。他们要挑战特朗普的行政命令，因为关乎联邦政府的政策，所以向位于西雅图的法院入禀，全名是华盛顿西区联邦地区法院。

虽然联邦地区法院在架构上只是初级法院，但在美国法院体系中，还是可以颁令全国通行的临时禁制令。早前纽约的联邦法官唐纳利（Ann Donelly）裁定，已获发签证的入境者不用即时遣返，全国适用；周五西雅图的联邦法官罗巴特（James Robart）下令，暂停执行特朗普禁令，同样是全国生效。

这种地方法院叫停全国政策的情况不要以为罕见，单看近两年已经出现不少次，其中一例是DAPA案。

奥巴马全国政策　曾遭法院叫停

所谓DAPA，是上任总统奥巴马的政策，只要无证移民有小朋友是美国公民，就暂时不用遣返出境。这个政策向来受共和党人所反对，得州政府牵头，连同25个州政府一同入禀得州南区联邦地区法院。案件由法官哈宁（Andrew Hanen）审理，他在2015年2月颁下临时禁制令，全国暂停执行DAPA，当时同样引起广泛关注，一个法官扳倒了政府的全国政策。虽然奥巴马政府一路上诉，但上诉庭和最高法院都先后维持了原判。

较近期的例子还有中性洗手间案。13个保守州份的政府入禀，要求公立学校的学生必须依生理性别去洗手间，案件在得州北区联邦地区法院审理，法官奥康纳（Reed O'Connor）最终颁下临时禁制令，禁止公立学校让学生自选洗手间，全国适用。

诉讼针对政府　较常颁全国令

全国政策被“区区”一个联邦地区法院全盘叫停，不只是特朗普会不满，其实前届政府向来都反感，奥巴马也曾就案件表不赞同之意。尤其是美国司法中向来有礼让原则，认为各州的联邦法院或有不同意见，因此联邦地区法院颁令裁决之时应该克制，尽量不要全国通用。

但当案件涉及全国政策，或集体诉讼的时候，即使是地区法院，也不时会颁下全国适用的临时禁令。以纽约的暂停遣返案为例，入禀的原本是伊拉克人达维希（Hameed Khalid Darweesh），但因为类似的个案众多，美国民权联盟（ACLU）申请将案件改为集体诉讼，于是法官考虑到影响人数广泛，会比较容易颁下全国通用的裁决。

取巧挑法官　或成司法漏洞

这个体制看似不错，但只要考虑到各地法院可能立场迥异，就不难想到这种“以小搏大”的情况会被人善加“利用”，变成了一个“魔鬼”细节。

想一想，为什么上述的DAPA案和中性洗手间案，都会同样入禀得州的地区法院？或许不是凑巧。得州是美国保守派的大本营，连当地联邦法院的法官，多数都是由共和党籍的总统任命。所以不少保守派人士想要挑战民主党政府的政策，都会选择到得州入禀，希望立场相对保守的法官会颁下全国通用的裁决。反之亦然，自由派的人想扳倒共和党政府的政策，都会特别挑选加州等地的联邦法院，增加胜算。

这种情况之常见，甚至在美国有一个专门叫法，称之为“挑法官”（Judge shopping）。当然，准确来说，美国人只能够选择入禀哪个法院，未至于选择由哪位法官审理。例如在三藩市、纽约市等地的联邦法院，法官人数比较多，十个、八个少不免，你会遇上哪位法官，难以保证。但也有些法院比较偏远，法官人数少。以DAPA所入禀的得州地区法院为例，其实只得两名常驻法官，其中哈宁向来认为奥巴马的移民政策有法律问题。入禀这类“细庭”，选中一个合自己心水的法官，自然不难。

把握了这个“魔鬼”细节，就可能实现到一个地区法官颁下全国通用的裁决，做到“以小搏大”。虽然做法取巧，但制度至今未改，一来不少人相信地区法官通常都可靠，会依法判决；二来案件多数会上诉到巡回法院审理，一时三刻的全国裁决如果站不住脚，自然也会遭到推翻。

（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