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难民潮再起暗涌 希腊“难民岛”超负荷激起民愤
土耳其一声号令打开通往欧洲的大门,来自叙利亚的难民随即使出千方百计涌到希腊,沉寂一时的难民危机再次升温。其中位于爱琴海(Aegean Sea)的莱斯沃斯岛(Lesbos)最近爆发连串示威,一方面难民提出改善生活环境,另一方面居民要求停止接收难民。原本的渡假胜地何以变得千疮百孔?
莱斯沃斯岛自1990年代起用作安置难民,当时的难民主要来自南斯拉夫。直到2015年爆发欧洲难民潮,莱斯沃斯岛和希腊另外两个“难民岛”希俄斯岛(Chios)和萨摩斯岛(Samos)收容大量难民。其中在莱斯沃斯岛的莫里亚(Moria)难民营便有约2.5万名来自中东和非洲的难民。
卫生恶劣 暴力事件频生
莫里亚只是一个小村庄,仅得约2,000名居民,但一个原计划收容2,800人的难民营却有2.5万名难民,可以想像得到内里的生活环境并不理想。除了环境挤迫,大部份人只能生活在主要营地外的帐篷,垃圾随处可见。面对肺炎疫情,政府也形容难民营是“计时炸弹”。
难民营也不时出现暴力事件。有报道指,营内最少出现两宗谋杀案,每日发生打斗和伤人事件。无国界医生指,营内亦有强奸事件,最多一周有一宗。加上难民通常需要等待多来才可获批难民资格,无了期的煎熬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即使难民历尽艰辛来到希腊,亦不保证安全。丹麦非政府机构Team Humanity创办人阿勒丁(Salam Aldeen)指,“那里不会有足够的食物,营内情况会进一步恶化,亦会与警察和岛民争执,最终失去耐性。”
宁静不再 生活胆颤心惊
莱斯沃斯岛是古希腊诗人莎芙(Sappho)的故乡,四面环海,岛上的橄榄园、中世界古堡和化石森林吸引无数旅客到访。莱斯沃斯岛的本地经济向来依赖旅游业,虽然难民只是集中在首府米蒂利尼(Mytilini)和莫里亚,但泊岸邮轮数目已经大减,从2011年的94艘减至2019年的8艘。旅客数目2016年大减逾半,迄今仍未回复难民潮前的水平。
难民营“赶客”之余,还对本地人的生活造成困扰。在肉店工作的本地居民帕帕扎基斯(Mikis Papadakis)形容情况愈来愈差,“他们(难民)砍掉树木,拿走动物——绵羊、山羊。我们感到不安。”榨取橄榄油为生的Takis Bokolis投诉难民砍掉树木生火,他只好买下牧羊犬“看门”自救。也有人收集武器,将枪藏在床下。虽然没有岛民遇袭,但曾发生失窃事件。
一直协助难民和居民建立友好关系的本地人哈齐扎基斯(Christina Chatzidaki)对于岛民被冠上排外标签感到生气。她承认部份人是新纳粹主义者,但只是一小撮人,大部份人只是觉得难以承受,“米蒂利尼有3万居民,岛上有2.5万难民。数字反映情况有多荒谬。”
“随时引爆的火药桶”
希腊难民问题一直未有曙光。米佐塔基斯(Kyriakos Mitsotakis)领导的中间偏右政府去年上场,新民主党(New Democracy)执政联盟承诺解决问题,但迄今除了派出更多防暴警察到岛上外,情况没有任何转变。
雅典提出收紧难民法,尽可能将难民遣返土耳其,另外主张兴建密闭式的难民营,取代现有的开放式难民营,禁止难民随意走动。不过岛民强烈反对,一方面有人不认同将难民关起来,另一方面有人反对希腊继续收容难民,要求难民离开前往欧洲大陆。莱斯沃斯岛居民甚至发起罢工,向雅典抗议。
被迫和难民共存的居民感觉遭到希腊和欧盟政府遗弃。土耳其虽然在2016年与欧盟达成协议处理难民,但希腊面对的问题没有改善,居民质疑为什么政客觉得一份难民协议能够解决问题。Bokolis形容,希腊和欧盟之间有道墙,岛屿和雅典之间有道墙。现在他只想在土耳其和莱斯沃斯岛建一道墙。北爱琴大区首长Kostas Moutzouris形容形势是“随时引爆的火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