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英雌的平权攻顶路　高海拔的自由与公义

本月25日是尼泊尔大地震一周年，相信对当地人来说，2015年过后最大的喜讯，是他们的雪巴族女攀山专家帕桑．拉姆．夏尔巴．阿吉塔（Pasang Lhamu Sherpa Akita，下称阿吉塔）获选为美国《国家地理杂志》（National Geographic）年度“人民之选”探险家。喜马拉雅山脉空气稀薄、天气变幻莫测，一位又一位雪巴女性却无惧挑战，勇闯世界之巅。杂志形容阿吉塔最令人敬佩的，不是她的攀峰威水史，而是这位雪巴登山向导在去年地震引发的雪崩中，折返大本营救人，展示雪巴英雌的勇敢、博爱、专业，在严苛的高山环境，男性不再专美。

我知道无论到哪里都有机会死，在珠峰登山大本营随时也会死，但我安全回来，活了下来。这必定有所天命，我告诉丈夫，要做些事帮忙身陷困境的人。

2015年4月25日，阿吉塔如常领着旅客登山，这趟同行的是来自美国的温恩及一名雪巴族友人。一行人登过6119米的罗布崎峰（Lobuche Peak）后，回到小镇高乐雪（Gorak Shep），阿吉塔坐下来喝口茶休息，突然地动山摇，传来一下震耳欲聋的巨响。他们看见一股巨型的白色粉雪从世界第一峰、珠穆朗玛峰扑来，即时赶紧把门关上。小镇迅即被白雪掩盖，阿吉塔知道山上情况才是最危险，想也不想就去组织人马，上山救人。

这场7.8级地震威力强劲，带来的余震多达240次，阿吉塔记得当时大家都在说：“你们要到哪里去，不要去，太危险了。”高乐雪镇距离珠峰登山大本营约一小时脚程，救人小队中不少成员因害怕而折返，只有阿吉塔与另外三人坚持走到大本营，决不抛下其他登山者。

阿吉塔：山对人很公平，不分男女贫富

阿吉塔还要面对另一座“高山”：“和尼泊尔其他社群比较，雪巴族女性享有更大的自由，在家庭事务上也有较多决策权，然而，这不代表雪巴女性得到平等对待。女人还要面对许多禁忌，女人不应参与户外活动。当我提出我要攀山时，许多人向我大泼冷水，纷纷劝说：只有男人才会做向导养家。”

阿吉塔最后成功越过重重高山峻岭，跨过种种性别樊篱：2007年，阿吉塔征服世界之巅──珠穆朗玛峰（海拔8848米高）；2012年带领尼泊尔女子登山队登上Amadablam 峰（海拔6812米高）；2014年她和另外两名尼泊尔女攀山专家成功登上有“绝命峰”之称的乔戈里峰（K2）。

崇山峻岭让人紧张，也让人感到自由，使阿吉塔呼吸到平等气息：“我一向爱山，我也发现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其实对人很公平，它们不会区分男与女，也不会分贫与富。我在山上感觉很自由，山，不会对女性有重重制约。”

论及雪巴族女性登山历史，不得不提几乎和阿吉塔同名同姓的帕桑．拉姆（Pasang Lhamu Sherpa）。1993年4月22日，首名尼泊尔女性登上珠穆朗玛峰，她就是时年31岁的帕桑．拉姆，可惜尼泊尔举国上下为此热烈庆祝之际，不久却传来噩耗：这位年轻母亲在下山期间遇上恶劣天气失踪，登顶后18日，搜索队终觅回她的遗体。

自此，帕桑．拉姆成为尼泊尔家传户晓的名字，列为15位国家英雄之一，与一众历代国王及宗教领袖齐名。帕桑．拉姆也启发了尼泊尔妇女，没有什么女性是做不到的，不少女孩读过她的故事，燃起了冒险的热情。帕桑．拉姆曾说过：“来自世界各地的男男女女都来攀登我们家后院的高山，为什么我不能呢？”

帕桑．拉姆当年也受父母施压：“你在干什么？你有三名孩子，你结婚了，应该留在家中，照顾家庭。”他们的忧虑不无道理，每趟登山都是在鬼门关来回，但登山对于帕桑．拉姆就是生命。

名字几乎与帕桑．拉姆一样，阿吉塔亦有她的影子。

她现在正为一个推动女性教育的基金会合作，收到女孩们的讯息称受她启发时，最让她高兴。“即使尼泊尔是个男性主导的国家，我相信教育让她们成就更多，拥有更多机会。”

你想看更多精彩的深度文章吗？请购买今期《香港01》周报，或点击此处：成为我们的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