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之话.翁浚𬀩|致怒放的青春 面对世界毫无惧色的自己
我们都爱看故事,但主角的故事甚或是人生,大概就像瞎子摸象一般,只能仔细地把摸到的部分描绘出来。
来一场“物会”吧。带来你最重要的物件和回忆,一起聊东西,聊不聊体育的你。
翁浚𬀩,这天不谈棒球,谈全力奔跑的青春。
“青春不是指生命的某个时期,而是一种状态。”上一刻我还在想为什么一班男生群聚时智商会“归零”,下一秒翁浚𬀩却饶有哲学味道的吐出这句话。他说,长大后想珍藏起青春的底色。
青春可以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可以是关于悸动,可以是遗憾,也可以是友情与心跳回忆;说到底,青春就是用来怀念的。
访问前一天,翁浚𬀩说将分享一张中学级相。“你说找一件重要的物件,我觉得很难想起一样东西,有想过手套、棒球,但它们就只是一件装备而已。我觉得重要的不是物件本身,是整个中学时期。”自言小学读书“超废”的他,藉打棒球考入了体艺中学。“成世人都是棒球”,棒球是他毕业后仍在维持的兴趣,亦是人生理想之一,可是,说到生命中最珍而重之的事物,是中学时期的记忆。
致反叛
珍藏在家中书桌上的过胶相片没有因年代久远而发黄,旧时的记忆也许会模糊,但愈擦拭愈是清晰,特别是那个放肆而又无害、不爱理便不理的自己。
一班人无目的地去做一些事,然后在中间找到个快乐,我想这就是一个中学‘𡃁仔’可爱的地方。
青春的反叛、无厘头是没有理由的,例如明知有早会却刻意迟到“食个早餐先”、木工课逃课只因没由来的想“恰”老师、觉得“换泳裤好麻烦”而整堂游泳课穿着校服在池边。
“试过叠起书包跳起说自己是刘翔、也试过5楼掟纸飞机出去创建‘空军’,又会在班房踢毽踢爆了天花板。”踢毽都可以踢爆天花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毽插上天花板还是只鞋插了上去。”
翁浚𬀩的青春时光继续倒流:“如果说最难忘,是中四那年生日,宿舍的同学为我写生日卡却不是写给我的,是派给全校。因为我姓翁,他们便写‘老翁大寿’,派到去教员室都有,周围扔。”贪玩的他试过有一次跌了落泳池,就湿着身上剩余的课;也试过与同学在午饭时间赶去网咖打机,“记得有次我们跑出去撘出租车赶去,那天很大雨,我们全身湿透,在班房后面掠衫。”
不是怕不记得,是怕愈来愈老,跟那种生活愈来愈远。
致自由
就算你已经模糊了青春的模样,但关于青春的字眼、青春的气息,总能把人拉回到某个阳光明媚的时光里,回忆起某些人、某些事。“不在那个环境成长,未必有那种感觉,但对我来说是很令人怀念的。”他一反无厘头性格认真的说。“好搞笑㗎!一班人无目的地去做一些事,然后在中间找到个快乐,我想这就是一个中学‘𡃁仔’可爱的地方。”他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时光里,忆起为“好玩”而义无反顾的自己。
他坦言本身记性很好,陈年往事都记得很深刻,“所以我好怕愈来愈老呢,(会不记得?)不是怕不记得,是怕愈来愈老,跟那种生活愈来愈远。”
我听后定睛看了看他,今天的翁浚𬀩,是认真的。“去到这个年纪,我开始要买楼、事业要搏杀,就会好挂住以前根本不用思考人生的感觉。”我认同的点头,读书时期的痛苦是朝早8点要踏入校门、学习不知何时会用上的“α ”与“β”、读书时不懂装懂的感慨。“小息完了,挨到午饭又肚饿,又唔够钱小息狂食嘢,每日都行4、5层楼梯返班房。哗!那时点挨的?”他笑说现在要过回这种生活,“会死”。
“可是,毕业后自由得多了,没有一个Schedule(日程)去限制你,要更加自律去安排自己的事,我又觉得好辛苦。”人生啊,好难。毕业后步出社会,从制度中解放了,却怀念起青春时恣意喧闹的自由。
致怒放
勇气,其实不是来自胆量,而是在十多岁时对世界的认知实在有限,总能面无惧色、将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自我,随时与人和事硬碰。
警告信、记缺点,一来阻吓不到我,二来我觉得这能丰富成长经历,一定会累积到些什么。
29岁的他说人就快要到中年,愈来愈感怀这个成长的地方,“我觉得是我一世人都回不到去的环境和感觉”。逝去的不只是青春,时间吞噬了少年的冒险精神,毫不畏惧、敢冲敢闯、敢哭敢笑;成熟和现实催促爱玩的他已懂得太多。
“中学开心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完。”
那么,最后,就以一颗“橙”为他逝去的青春作结吧。
致天桥上的橙
小时候的他,追求的东西很无聊、没有目的,纯粹好玩,像是把一个一个橙由宿舍扔去对面天桥。“扔到上去那一下很自豪的,现在想起来,‘妖!浪费食物’,又随时整亲人。”人大了,就自不然多了顾忌、少了不理后果,这叫成长。
他舍不得中学时期,因为中学就是这个阶段:“不顾后果,然后劲开心”。他形容这种开心是很莫名奇妙,明明扔个橙出去对世界没有影响,只是天桥多了一个烂橙而已,他却会因此而觉得“好正”。虽然想永远保持这样的自己,却心知已不可能,“当你一讲件事有危险,你已经不在那个状态,而我觉得那个状态,是人生中最宝贵的。”
他感慨续道:“希望能尽力Keep到那个自己”。
追忆别人的青春,重要吗?青春,有什么意义吗?
青春,就是用来怀念的。
没有人会感觉到,青春正在消逝,但任何人都会感觉到,它已经消逝了。
致曾经义无反顾的自己。
【物之话】与香港运动员,不聊体育;聊一件东西,说真实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