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腐败案|李铁300万上位国足主教练 足协前主席向球迷谢罪

撰文: 林芷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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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年度反腐大片《持续发力纵深推进》在1月9日晚上播出第四集《一体推进“三不腐”》,披露足坛腐败案更多细节。

专题片介绍,2022年11月,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原主教练李铁被监察机关立案调查,足坛反腐由此拉开大幕。随后,中国足球协会陆续有十多名高层和中层干部接受审查调查,其中包括国家体育总局原副局长、中国足协原党委书记杜兆才,中国足协原主席陈戌源;涉案人员涵盖教练、球员、裁判、俱乐部高管、经纪人等。

李铁:当球员时最恨踢假球的人

李铁是本次专案第一个接受监察调查并被留置的人员。据介绍,李铁退役后转向教练岗位;2015年8月,他加盟河北华夏幸福俱乐部,首次担任主教练。当时赛季已经只剩9场比赛,华夏幸福仅排名第6位,冲超前景并不乐观。李铁一上任,俱乐部就直白地提出,希望他动用人脉收买对手。

李铁表示,自己做球员时最憎恨踢假球的人,“但是因为我知道这些可能会能帮助我们球队增加(冲超)几率,第一次独立成为一个球队的主教练,所以也是有特别想证明自己的这种心态”。

李铁上任后,赛季最后八场打出一波神奇的“八连胜”,使华夏幸福最终以一分优势领先竞争对手,冲超成功。经调查,所谓“冲超奇迹”,完全是金钱之手在背后操弄。例如,赛季最后一场,华夏幸福必须胜或者平才能确保冲超,俱乐部为此砸下重金。

调查发现,河北华夏幸福俱乐部试图效仿恒大通过“烧钱”寻求短期快出成绩,定下了第一年就必须冲超成功、第二年要获得亚冠参赛资格、第三年就要中超夺冠的目标。俱乐部原董事长孟惊透露,在最后一场比赛花费1400万元,“当时是跟深圳队俱乐部、主教练还有球员,都打了招呼”。

深圳宇恒俱乐部官方层面收受了华夏幸福巨款,同意“放水”;同时为了多重保险,李铁的教练团队则负责从个人层面,直接收买对方球员。华夏幸福最终以2:0获胜。

李铁表示,用这种不正当的方式获得“成功”,实际上会让自己变得愈来愈急功近利,“为了取得成绩,找裁判做工作,收买对方球员、教练,有的是俱乐部找俱乐部的这种方式,变成了一种习惯,甚至到后来有一点点依赖”。

李铁在华夏幸福俱乐部打假球尝到“甜头”。2017年,他被聘为武汉卓尔俱乐部主教练时,开始主动向俱乐部推销假球。在李铁的怂恿下,武汉卓尔俱乐部也不惜血本“打假球”。

陈戌源当选足协主席前一晚就受贿

陈戌源是2019年8月22日,在河北香河国家足球训练基地当选为第六任中国足协主席。在当选前一晚,就有两名地方足协负责人相继敲开他房门,各送上30万元“拜码头”,请托他多多关照。

陈戌源称:“我自己也收了俱乐部的钱,我就不会去抓这种风气,因为你去抓这个风气,那不是你自己抓自己吗,所以对这种现象事实上就基本上应该是放任了。”任职几年来,陈戌源收受了多家俱乐部钱财累计达数千万元。

国家体育总局原副局长、中国足协原党委书记杜兆才同样公器私用。2022年,有线索反映中甲联赛一些比赛存在假球赌球嫌疑,国家体育总局收到相关线索后,要求杜兆才牵头调查处理,他却偷换概念,用所谓“调研”来敷衍。

豪赌世界杯

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强调要著眼长远与夯实基础相结合。杜兆才和陈戌源作为足协负责人,本应将推动改革作为第一要务,他们却都觉得改革难度大、见效慢,倒不如一边为自己捞点好处,一边把出“政绩”的希望押宝在豪赌世界杯上。

陈戌源称:“自己就想在我的任上,国家队能够实现参加世界杯,那不是证明陈戌源很有本事吗。”

当时,李铁同样想豪赌世界杯。2019年8月,当他得知中国足协要组建男足国家选拔队参加东亚杯时,便不断找人请托,找足协领导推荐自己。

李铁行贿的思路和踢假球如出一辙,他一方面游说卓尔俱乐部出钱帮他做工作,表示如果自己能“上位”,也会在多方面回报俱乐部,俱乐部为此拿出200万元向陈戌源行贿。另一方面,李铁又自掏腰包向时任足协秘书长刘奕送了100万元。

最终,李铁如愿成为男子足球国家选拔队主教练,到里皮辞职后,随即被任命为男足国家队主教练。李铁之后又与卓尔俱乐部以总额6000万元的金额,签下所谓“合同”,实际只是以此来掩盖权钱交易的本质。随后,他很快将卓尔队的4名球员选入国家队大名单。

李铁从2020年1月2日被任命为男足国家队主教练,到2021年12月3日辞职,急功近利的结果是上升得快,坠落得也快。李铁表示:“我是非常后悔的。还是要踏踏实实的,也要走正路,不要急功近利,不要想尽一切办法去走捷径。”

陈戌源表示,球迷可以包容中国足球的落后,但是不能原谅腐败,他作为足协主席需负主要责任,“我想深深地向全国球迷,真的要谢罪,我错了,我自己真的认为我自己错了,我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如果有后悔药可以买,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把它买回来,我也不会再去干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