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探秘】售台战机曾招中国严厉反击　法承诺不再批准武装台湾

今年4月，台湾海军在一份简短的声明里指出，计划对上世纪九十年代从法国购买的拉法叶级护卫舰（La Fayette，大陆译作“拉菲特”）进行现代化整修。法新社引述内部人士消息称，台湾军务部已经通过了与法国进行军舰现代化整修的合同，合同金额超过8亿美元。大陆方面随即对法方表示反对，并指如果法国坚持军售，将影响两国关系。
实际上，台湾这批军舰在当年购买之时就风波不断，其所牵涉的贿赂等问题曾震撼法国及台湾舆论，亦严重影响中法关系，而“拉法叶案”后法国又批准了对台销售战机，更招致中国方面对法国极为严厉的反击。
法台军售案当年牵涉甚广，法国前总统密特朗、外长迪马、台湾前总统李登辉、参谋总长郝柏村等人均有不同程度参与。已故的原中国外长钱其琛则在其回忆录《外交十记》中曾详述法国对台军售始末。

上世纪八十年代，台湾早前得自美军的大型军舰已经逐步落伍，台军开始在国际上寻求购买新舰，而当时属新锐战舰的拉法叶舰就进入了台湾方面的视野，台方也随即和法国方面进行了接触。

法国早已经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对于大陆方面对外国对台军售的反对态度，亦心知肚明。不过，法方仍希望在军售大单中分一杯羹，并认为能够在军售同时安抚中方。

1991年4月，法国外长迪马（Roland Dumas）访问中国。据钱其琛回忆，在法国驻华大使马腾（Claude Martin）为迪马访华举行的酒会上，迪马把他单独请到一边，似是不经意地提出了法国拟向台湾出售护卫舰的问题。

迪马说，法国不会向台出售对中国不利的进攻性军事装备，如战斗机等，又强调，这笔生意对法国船厂来说，是一宗大买卖。他还称美国已卖给台湾四艘护卫舰，法国在这类问题上不应受到歧视。对此，钱其琛立即指出，向台湾卖武器涉及中国的主权和安全，这是一个原则问题。至于美国售台武器问题，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不能混为一谈。

钱其琛称，迪马此前曾就此事和时任法国总统密特朗进行过商议。而法媒曾报导称，密特朗总统最初考虑到中国的态度，反对对台军售，不过此后还是被说服，在迪马访华前夕同意了军售。

中方此次被告知法国将售台军舰后，中国驻法使馆和外交部，立即向法国有关方面进行严正交涉。不过，中国交涉并未影响法国行动。1991年6月6日迪马写信给钱其琛，称法政府已经决定不反对法商和台商就法向台湾出售护卫舰事进行谈判，与此同时又强调无论如何不会损害法国承认北京政府为中国惟一合法政府的一贯立场。

在法方表示将继续军购案后，中方向法方提出，愿就此事进行磋商。法国方面先是拒绝，此后又开始敷衍应付中方。最终，军售未被终止，不过两国发布了一份公报，重申法国的对华政策，表示承认台湾是中国领土。

实际上，“拉法叶案”并非单纯的军购案，而牵扯到游说、腐败、贿赂等一系列问题，亦可能有法国和台湾“高级政治人物”牵涉其中。

在台湾，1993年，与此案有关的台湾海军上校尹清枫被发现身亡，引起轰动。此后民进党陈水扁曾就此案对国民党政府穷追猛打，为他日后当选总统挣得了不少印象分数。而总统李登辉卸任后在台湾监察院作证时更声称，该军购案是由前总参谋长郝柏村、前海军司令叶昌桐等人擅自做出的决定，当年，他如不同意购舰，“绝对可能兵变”。不过，时至今日，无论购舰案还是尹清枫死亡案，内情仍然扑朔迷离。

而在法国，当年这起军售案的主要当事人、法国前外长迪马于2001年1月被法国司法机关判刑两年半，缓期两年执行。他曾表示，该军售案的秘密佣金高达五亿美元，不少法国政界人士受惠。迪马本人也因涉嫌这起贿案。

不过，在1991年，此次军售案显然未立即导致严重后果，而法国方面也因此对中国的立场有了误判。

1992年1月31日，法国外长迪马再次告诉钱其琛，法国正在考虑向台湾出售性能先进的“幻象2000”（大陆称“幻影2000”）战斗机。此时距中法发布公告，还不到半年。

中国曾称愿扩大采购换取法国终止军售

早前法方曾承诺，不会对台出售进攻性武器，而此次销售战机，显然是违背承诺。

中方先是向法方提出严正交涉，指出这一问题的严重性质，表示中方绝不会容忍。同时，又开始采取措施，回应法方提出的“法对华贸易严重不平衡”的问题，明确表示，如法方放弃售台“幻象2000”战斗机，中方将派采购团访法，签订一批合作项目，并可现汇购买20亿美元的法国产品。代表团还向法方提供了一个可能同法方合作的项目清单，共8大类，50个项目，总金额达154亿美元。

不过，中方此举并未打动法国。1992年11月18日，法台已于当日签订出售60架战斗机的合同。而直到12月22日，法方才向中国驻法大使做出正式答复：法国政府已决定批准法企业向台湾出售60架“幻象2000”防御型飞机，同时表示，法方对飞机做了必要的技术限制，飞机是防御型的，不带空中加油装置，不配备空对地导弹，不会对中国的领土完整和安全构成威胁。

钱其琛事后回忆称，当时的法国社会党政府正面临国内大选，于是社会党政府决定孤注一掷，想捞取眼前实惠，以近40亿美元的合同，作为执政“业绩”。

不过，此次中国方面反应激烈。中国政府随即宣布：撤销部分拟议中与法方的大型合作项目，如广州地铁、大亚湾核电站二期工程、购买法国小麦等；不再与法国商谈新的重大经贸合作项目；严格控制两国副部长级以上人员的往来；立即关闭法国驻广州总领事馆。

1993年3月，法国社会党政府的大选中失败，法国传统右翼力量保卫共和联盟取而代之，组成了新政府。

新政府希望修复两国关系。法国总理巴拉迪尔于1993年7月和12月两次派特使来华磋商。最终，当年12月28日，外交部副部长姜恩柱与弗里德曼草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法兰西共和国政府联合公报》。

钱其琛在回忆录中说，这份联合公报中最核心的内容只有一句，即“法国政府承诺今后不批准法国企业参与武装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