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好转后为何急速恶化？专家：体内或触发炎症风暴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自湖北武汉爆发后不断扩散，继“吹哨人”李文亮医生染病去世后，武汉再多一名医生确诊患病后不治逝世，为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器官移植科林正斌教授。
据悉，李文亮确诊不到10天后病逝，林正斌则是确诊不到一个月后病逝。 有专家认为，原本病情平稳或有好转的新冠肺炎患者急剧恶化，可能是体内触发“炎症因子风暴”所致。

据此前报道，李文亮于1月10日出现咳嗽症状，两日后住院，直至同月30日确诊患病。 及至2月3日，他曾在社交群组透露，说自己早上血气好了一些，但还是不能动，一动就喘，其他还好，估计两周后出院。

2月5日，李文亮的病情却骤然直下。翌日（6日），在武汉市中心医院后湖院区，重症医生采用ECMO（体外膜氧合肺，俗称“人工肺”）抢救李文亮，但最终返魂乏术。

至于林正斌的情况，据知情人透露，1月27日左右，林正斌住住院治疗，随后核酸检测确诊新冠肺炎。他的病情发展迅速，不到一个星期就进了重症监护室，而且从确诊到去世，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此外，1月29日，一项针对金银潭医院1月1日至1月20日的所有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研究刊登于国际医学期刊《刺针》（The Lancet）。研究显示，99个病例中，17名患者出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其中11例患者病情在短时间内恶化，死于多器官衰竭。

2月7日，另一项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在医学杂志《JAMA》发表的针对138个住院病例的回顾性研究显示，新冠肺炎从最初出现症状到呼吸困难需要的中位时间为5天，到住院需7天，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需8天。

据林正斌好友、湖北省疫情防控专家组成员宋建新推测，病情发展这么快，可能是体内触发“炎症因子风暴”所致，他并认为这是现在许多新冠肺炎病患病情急转直下的原因。

根据专家解释，“炎症风暴”也称细胞因子风暴，意指某些病毒感染或当机体免疫功能异常时，促炎性细胞因子持续大量产生，不断活化更多的免疫细胞聚集到炎症部位，过多的免疫细胞及多种促炎细胞因子引起组织充血、水肿、发热、损伤，还可能引起其它继发性感染甚至导致“全身炎症反应综合症”，最终患者因多器官衰竭而死亡。

据悉，“炎症风暴”并非一个新的概念，一篇2015年发表在《生命科学》学术期刊上的论文《细胞因子风暴：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中的主宰生命之手》指出，多种病毒感染，如SARS冠状病毒、2009 甲型H1N1流感病毒、禽流感病毒，以及某些纳米材料，均可导致细胞因子风暴，进而引起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而ARDS的病死率达40%至70%。

据在武汉金银潭医院支援的上海中山医院重症医学科副主任钟鸣介绍，他近日在前线抗疫过程中，发现有类似“炎症风暴”的现象，与其在过去治疗其他疾病中遇到的炎症风暴的表现很像。但钟鸣也指出，现在还没有足够证据来证明具体的机制，只是一种对以往经验的总结和猜测。 多数危重病人在最初发病后10天到2周，会出现这种临床表现。

钟鸣续指，其接触的病人中，病情快速恶化的患者多数是年龄大、有并发症，特别是患有高血压。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程真顺则认为，“炎症风暴”和免疫反应有一定关系。 他说，理论上，免疫反应愈强，愈容易发生“炎症风暴”。

至于“炎症风暴”是否会出现在轻症病人身上，钟鸣表示，从轻症到重症，重症再到危重，都有可能快速发展。程真顺也说，“炎症风暴”是导致呼吸衰竭，病情加重的主要原因，因此临床上多见于重症患者。

发生炎症风暴的病人死亡率有多高呢？钟鸣指出，进入这种阶段的危重病人死亡率，暂时还没有具体的统计资料，需要在一个整体发病的基数上计算才有意义。同时，对这一现象是否存在，或者是另有其他机制导致的这种临床表现还不清楚，所以无法明确定义这个现象，因此无法完成死亡率统计。

（澎湃新闻/环球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