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小学】向在囚人士写信 学生:我以为佢哋成日打交
“你的生活是怎样的?”、“你有不开心或难过的时候吗?”、“你可以看电视吗?”这些问题都是浸信会天虹小学的小五学生,写信给在囚人士的疑惑。他们对“监狱”和“在囚人士”的知识只能从电影中获得,直言:“我以为佢哋成日打交,生活好艰苦。”想不到,他们写信的对象近日也回复了长长的信件,更画上色彩缤纷的卡通公仔,令他们喜出望外。摄影:吴钟坤
“中文课教写信时,往往都系写给远在外国的亲友,但学生知道题目是虚构的,只会问要写几多字,标点计不计,片面地分享一些生活日常事。”天虹小学“信有明天”活动的负责老师黄永康说,但当学生知道要寄信给活生生的囚友,他们立即紧张起来,认真地思考要写些什么内容。
“信有明天”活动是承继去年4月展开的“惩‧信”,老师透过一宗真实案件设计戏剧学习活动,让学生从中体会案件中不同角色的立场和感受,更尝试代入犯人和受害人的角度,探讨宽恕和希望等主题。而延续对在囚人士的关爱,学校请学生写信关心他们,并与惩教署合作,由该署安排囚友回信。
黄老师说,曾有学生问“监狱”怎样写,细问之下才知他想询问囚友“在监狱的生活是怎样”,又想问“出狱想做什么”,但黄老师指当时不知道收信人的背景,担心收件者被内容触动到不开心的情绪,于是他们就商讨如何把信可以写得更得体,更体贴囚友的心情。“我们发现很多学生都没有写信给真人的经验,这是第一次在写信时考虑收信人的感受。”他笑说,但后来得知,囚友们比他们想像中更豁达,对学生的遣词用字并没有太多执著。
受电影影响 以为囚友经常打架
5年级的劳同学指,受到电影的影响,以为监狱的生活很艰苦、休息很少,也有同学认为监狱环境很破烂,而罗同学以为他们会经常打架,不太和谐。他们原本以为只有杀人、吸毒才会坐牢,但经过是次活动,明白一念之差就很易行差踏错。
在信中,他们除了向囚友询问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之外,其中郑同学更有分享自己做错事的经历,希望可以借以鼓励他们。而当收到回信时,同学们坦言非常开心和感动,纷纷表示渴望继续和他们通信。
囚友回信:只有家人对你不离不弃
“佢鼓励我努力读书,信中叫我唔好觉得家人有时好长气,好烦厌,因为只有家人对我不离不弃。我睇完觉得好感动。”郑同学展示囚友回复的长长信件,还有囚友用颜色笔绘画的可爱卡通。
面对小学生的纯真疑问,不少囚友也很认真回复,让孩子们了解他们在狱中的生活,他们有学习和休息时间,也有兴趣班可以学习。大多数囚友回信时,也苦口婆心劝勉学生凡事三思而行,有化名“公仔书姐姐”的囚友信中写道:“在狱中未能陪伴儿子成长,可以重来的话,不会再犯事。”卢同学读完回信后,一改之前的想法:“原来监狱都有畀佢哋足够嘅尊严,同生活所需,感觉佢哋唔难相处。”
过来人分享:一个游戏误终身
在活动之中,惩教署亦邀请了一位年轻的更生人士和学生们分享。只有22岁的阿凯,曾在狱中度过了3年4个月的时间,只因为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输掉,而被朋友怂恿到便利店打劫。或者是酒精的影响,傻乎乎的他握着水果刀,一心只想着到达便利店后要如何开口,并未想过严重的后果。
“原来犯错可以好简单。我入去拎住把刀,对职员讲‘打劫’,对方就立即好惊,举起双手,又立即畀晒收银机啲钱我。”他顺利逃走后,更和朋友上内地狂欢,翌日却收到家人致电通知:“香港警方正在通辑你。”
阿凯吓得六神无主,曾想过一走了之,但想到日后就要过着左闪右避、过街老鼠的生活,他就决定过关时自首,最后入狱和留有案低。
他坦言幼时和家人关系很差,担心入狱后会没有人探望,因此在狱中第一次和家人见面时,他有一半时间都在哭,不能触碰对方,只有隔着玻璃向家人道歉,但家人却没有怪责他的不智,反而支持他重新开始,成为了他改过自新的动力。现时,他已重投社会,希望学生们支持更生人士努力生活,减少歧视。
学生疑问
监狱可以睇电视吗?
凯:在休息时间可以,而且星期日是休息日,可以全日都看电视。不过想转台就要告诉长官,而长官只会按指引给囚友看有益身心的节目,如新闻和纪录片,因此不能追剧等娱乐。
在狱中会被人打吗?
凯:电视情节不能和现实混为一谈,监狱之中人与人相处也会有争执,但很少会打架,而且长官会及时制止。
在监狱会吃些什么?
凯:囚友会按营养师的餐单进食,早餐吃饭,午餐吃面包和粥,晚餐都是吃饭,睡前2至3小时会有牛奶和面包,我们不能选择自己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