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肯访华后 北京的台海直球对决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6月19日结束两天访华之行,尽管拜登(Joe Biden)肯定此行“做得出色,已取得进展”,随后却又拿气球事件说事,批评习近平为“独裁者”(dictator)。显见中美高层会晤后“斗而不破”局面持续,北京也将在中美关系上“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尤其展现在台湾问题上,“习布会”后,台湾问题或将成两国直球对决的重中之重。
此项预判并非空穴来风,在布林肯访华期间即有端倪可寻。他所会面的习近平、王毅、秦刚等中国高层,几乎都当面以重话对台湾问题进行表态,甚至是告诫。其中又以秦刚最为直白,表明“台湾问题是中国核心利益中的核心,是中美关系最重大的问题,也是最突出的风险”。
重批美国“篡改”一中政治承诺
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讯号,乃布林肯返美后,中国外交部美大司司长杨涛于6月19日晚间发出的警讯,外交部网站又于21日上午特别放大单独发稿。杨涛表示,美方所谓的“一中政策”,亦即其在一中问题上的明确承诺,承认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代表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这些承诺清清楚楚体现在中美三个联合公报之中,也意味着美方承认台海真正的现状,那就是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两岸同属一个中国。
杨涛批评,美国的“一中政策”在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定语之后,先后加上了《与台湾关系法》、“对台六项保证”等中方坚决反对、不予承认的定语。如今又将“和平解决台湾问题”与“一中政策”相关联,此做法是“篡改”其政治承诺。中国外交部使用了“篡改”一词,语气不可谓之不重。
中方之所以会有如此批判,原因来自于布林肯与习近平见面后,在北京召开的记者会上,对台湾问题有诸多说法。一来他虽然表示了美国“不支持台独”,但亦以《与台湾关系法》、“三个联合公报”、“六项保证”来解读其“一中政策”;二来他援引拜登说法,指“过去50年美中关系的成功之处之一,就是负责任地处理了台湾问题”;三来布林肯再度为美国相关政策,加上了“维持海峡两岸和平与稳定的现状”的新解。
拒绝美国在中国统一“吃豆腐”
台湾问题成为北京中美谈判桌上的重大议题,可以看到美方态度的进与退。在进的方面,美国试图把中国内战遗留下来的台湾问题,解读为“中美共管”,同时夹带“政治私货”,把“维持海峡两岸和平与稳定的现状”包装为“中美共识”。在退的方面,相较于近期以来美国与民进党政府在台湾的军事动作,不仅未能吓阻北京缩手,反而让解放军更有底气进行军事准备与演训,故而布林肯在台湾问题说词回到了更为平实的语调。
然而,相较于此,北京面对美国的“主场外交”,展现出来是更为“直球对决”的态势。在与布林肯会面期间,中方高层都把台湾问题摆到了第一位。此外,19日晚间中国外交部的记者会,更是明确表达“中美共识”必须回到中美三个公报的“一中原则”,就算美方使用“一中政策”之说,也不能将带有“中美共管”意味的“维持海峡两岸和平与稳定的现状”说成“中美共识”,拒绝美国在中国统一台湾的进程中“吃豆腐”。
看得出来,当美国操作“台湾牌”过头致使台海异常升温后,面对即将到来的美国大选,以及中方摆出明确不卑不亢的“平视外交”姿态,使得华府精英确实在调整脚步,朝向中美“去风险”缓步迈进,担忧台湾成为中美一触即发的大爆点,也不希望双方为了台湾问题搞得太僵、过于恶化。
北京台海直球对决华府如何接招
与此同时,北京则在台湾问题上以“直球”的方式,明确告诫美方不可玩火玩到过了红线。换言之,中共正在加大自己的方法,按自己的步调与节奏,在台湾统一问题上与美国周旋,特别是大打政治战、法律战,包括此前对台湾海峡水域管辖权发起的进攻,以及透过军演对台湾主权的进一步声张,再来就是本次在布林肯的说法上借力使力,声明“维持现状”并非“中美共识”,厘清美国在“一中问题”内涵的具体承诺。如同中国大陆遏制台湾蓝绿等各方政治势力的“一中乱表”,习近平于2019年1月2日在《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定调“九二共识”的内涵为:“海峡两岸同属一个中国,共同努力谋求国家统一”。
也就在中国外交部发稿指明“美方将和平解决台湾问题作为‘一中政策’核心内容是篡改其政治承诺”的6月21日,台湾海峡可说是暗潮汹涌。大陆“山东舰”航母编队于当天沿台湾海峡以西向南行驶,据台湾官方通报,此乃近一个月内“山东舰”第二次通过台海;而美国海岸警卫队“斯特拉顿”号炮舰亦通过台湾海峡,受到中国海警舰艇全程跟监警戒。美国的做法,反而令中国海军与海警,分别在台海周边建立起了常态化战备巡逻,以及常态化巡航、常态化执法的新模式。
总的来说,“习布会”后台海温度恐怕将只升不降,台湾问题越来越集中成为中美谈判博弈的中心话题。北京在台海的直球对决,就看华府在主客观条件变化下如何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