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佩奥“抗中”口罩　成就不了蔡英文打破“一中”的金钟罩

美国前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访台，先是3月3日接受蔡英文颁授特种大绶景星勋章，接着3月4日应台湾远景基金会邀请发表演讲，其中提及“美国应以外交承认中华民国台湾是自由主权国家”，成为台海热议话题。台湾内部有看法认为，美国正在改变“一中政策”或“台海的1972年体制”。而大陆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做出回应，指其“狂言妄语是不可能得逞的”；国台办发言人朱凤莲则批评，“完全是一派胡言”。

关注蓬佩奥抵台后的公开行程，很少人不被他佩戴的亮眼口罩所吸引，上面印着美国国旗与台湾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并写有中文“坚若磐石”。该口罩浓缩了蓬佩奥此行的政治目的，他在远景基金会的演说中更是表露无遗──“今天最重要的讨论是：我们要如何处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侵略？”“让自由响彻云霄，美国会一直与你们站在一起”。

他在这场20分钟左右的演说后半段，抛出了令民进党政府既雀跃又冷汗直冒的主张。蓬佩奥表示，美国有必要改变50年来的政策模糊，并指出“美国应以外交承认中华民国台湾是自由主权国家。这无涉台湾未来之独立，而是承认一个明确且早已存在的事实。实际上，台湾过去及现任领导人都明确表示，台湾无须宣布独立，因为台湾已经是独立的国家，名字叫中华民国（台湾）。”蓬佩奥并将这段发言分别贴在其脸书（Facebook）和推特（Twitter）上，显见他极力推销自己的这个主张。

值得注意的是，蓬佩奥在演说中暗藏两个玄机：一是在他开口说出美国应给予“中华民国台湾”外交承认之前，蓬佩奥先强调了自己只是“一介平民”（private citizen）的身分；二是他同时主张美国应持续与中共以主权政府方式交往。也就是说，蓬佩奥选在尼克松（Richard Nixon）访华50周年、中共两会开幕、俄乌交战等多重政治敏感时间点上，在情势严峻的台海，向一心主张“拒统抗中”的台湾兜售了“双重承认”与“一中一台”等危险观点；激起台湾社会的亢奋想像之后，又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已远离华府庙堂、身居江湖，“听听就好”。

演讲过后，民进党立委刘世芳向蓬佩奥提问，如何能让“台湾不是中国一部分”的主张，成为美国的新政策，让现状改变；而一向主张“台美建交”的台立法院长游锡堃，同日晚间宴请蓬佩奥时大加赞誉，指其是“台湾最重要的国际友人之一”。不难发现，蓬佩奥与民进党政府的政要们，在主观愿望上都想打破50年前中美《上海公报》以降所奠下的一中框架，从而在当前的政治局势一拍即合，并引颈期盼。然而，双方的“美梦”，恐怕就如阿扁当年的名言，“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台湾外交部低调回应，指“对于演说内容，蓬佩奥前国务卿已说明是其个人看法。外交部对此不做评论，但表示尊重。”毕竟如同蓬佩奥坦言自己仅是“一介平民”，与近来不断对台湾表达浓烈爱意的安倍晋三一样，就算曾经是美日“高官”，但如今都得再加上“卸任”两个字作为前缀。

蓬佩奥在担任美国国务卿期间，虽然曾在加州尼克松图书馆前发表被视为“新铁幕”的演说，也曾在内任宣称“台湾非中国一部分”，被台湾媒体塑造为“抗中挺台”最猛战将；但也别忘记了，他在任内并未推动对台湾的“外交承认”，甚至原定访台的美国前驻联合国常任代表克拉夫特（Kelly Craft），专机已经起飞四小时，最终还是取消返航。当然也不该忘记，香港反修例期间许多年轻抗争者在街头上高举着美国国旗，最终依然没有等到蓬佩奥国务卿的出手相救，反而等到了《港版国安法》的落地。这些“丰功伟业”，应该也得列入蓬佩奥任内的“战功簿”之中。

更何况，美国现任拜登（Joe Biden）政府的特使团前脚刚走，多少带有“宣示正统”的意味。且拜登政府多次重申“一中政策”，现任国务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与大陆外长王毅2月22日的热线中，更罕见使用了“反对台独”的表述，并重申美方不寻求新冷战、不寻求改变中国体制的立场。因此，蓬佩奥的“抗中”口罩温暖了无数台湾人的心，台北101特意点灯“Mr. Pompeo”、“Welcome to TW”、“谢谢民主伙伴”与“力挺自由台湾”，还有一些立委助理自制“We Love You”等手举牌相迎，但恐怕终究只是空欢喜一场，一夜过后，“1972年体制”的“一个中国”内涵依旧横亘在太平洋两岸的上空。

蓬佩奥访台为台湾因北京统一压力步步压境的焦躁民心，带来了“民主抗中”这枚绚烂烟火，不过短暂美丽过后，天空总会恢复黑夜与寂静。这几天台湾的大停电，宛若一场政治隐喻，执政高官与美国使者在舞台上享受着光鲜亮丽，但这个岛屿上的人们，还是要承担着“民主”的结果与后果，想尽办法摸黑过着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