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式硬销击倒宋仲基? 中国元素“乱入”韩剧掀文化战

撰文: 陈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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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中韩民间时有就文化问题掀起争议,如泡菜、传统服饰等领域皆陷旋涡。近日,热播韩剧《黑道律师文森佐》因出现突兀的中资广告,再令大量韩国网民感到不满,剧组更表示将急撤之后的广告。有韩国研究者接受《香港01》采访时则表示,投资者既然投资别国,就应先尊重当地的文化。
其实,中韩在影视产业的商业合作由来已久,但不同模式却起到截然不同的效果,这或能为两国业者如何构建良性互动提供了参考,免得类似冲突一再发生,连宋仲基都无力挽回。

观众忧文化“被夺” 电视台紧急止血平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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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宋仲基与全汝彬合演的《黑道律师文森佐》近期受到不少韩剧迷注目,然而在本月14日播出的第8集,却因出现中国品牌“自嗨锅”的拌饭产品植入式广告而引发争议。据报该品牌豪砸近4亿韩元(约275万港元)投资广告,要求产品要在四集中出现,包括特写两次和主角吃两次。

继泡菜等案例后,今次事件再次挑动了韩国观众的文化焦虑,正如诚信女子大学教授徐敬德在社交网站所言,韩国人忧虑海外观众会误以为韩式拌饭是中国产物。最后,观众纷纷向电视台表达不满,为免事件闹大,电视台也紧急止血,和投资方开会讨论终止合约,撤走未播出的宣传画面。

同一品牌也在《女神降临》出现过。(剧照)

另一方面,突兀的中资植入式广告亦并非第一次惹起不满,去年底播出、由车银优主演的《女神降临》便频频出现如“京东”、“自嗨锅”等中国品牌的广告及产品。

例如其中一幕显示女主角文佳煐遇上在巴士站等车的车银优,但巴士站广告却用简体字写着“京东,不负每一份热爱”,另一幕更显示文佳煐于便利店津津有味地享用起“自嗨锅”的即食火锅,被狠批与韩国社会真实的面貌完全格格不入,犹如是在看一部中国的连续剧。

同场加映:女神降临︱剧迷批过多中资广告 “以为车银优拍紧内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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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研究者:韩人民族意识强 中资宜尊重当地文化

就着愈来愈多“中国元素”出现在韩剧,对韩国社会素有研究、著有《韩流是这样炼成的!》一书的韩国研究者伍麒匡接受《香港01》采访时表示,现时中资与韩国影视产业的商业合作主要有数种模式,程度不一。第一种是纯粹投资在一部电影或剧集上,但求公司或品牌名字能出现,一般不会干涉作品如何制作;第二是独家买下作品的播放权放在影音平台上,最著名的例子便是《太阳的后裔》与爱奇艺的合作;第三种则是如今次例子的植入式广告。

伍麒匡认为,中资参与的成功或失败,很取决于当地观众的反应,例如即使中资投资甚至买下某部韩剧的独家播放权,韩国观众也不会太关心这一议题,因为只要该剧能在本土收看便可以了,他们通常不会理会外国人用什么途径收看。

伍麒匡强调投资者既然投资别国,就首先应尊重当地的文化,并要避免过份露骨的宣传。(受访者提供)

相反,他表示失败的案例相对较多,而中韩合拍的影视作品,如中国女星宋茜与韩国男星车太贤合演的《我的新野蛮女友》等,这些作品大多在韩国表现暗淡,皆因韩国人有强烈的民族意识,十分支持本土文化,即使是荷里活的大制作,市场也只限于年轻一辈,中老年人一般不太受落。

回到植入式广告的问题,伍麒匡认同徐敬德教授的看法,认为韩国人对“韩式拌饭被包装成中国产品”非常敏感,尤其近年两国网民对泡菜、韩服乃至朝鲜独立运动家、诗人尹东柱在中国被介绍为“中国朝鲜族爱国诗人”等议题皆曾冲突,在这种氛围下,韩国人对类似现象只会更加敏感。

因此,他认为韩国人对“自嗨锅”广告反应如此大的深层原因,是他们认为韩国的流行文化不应受到中国“侵略”,二来是他们不希望中国资本会影响到自身的特色,一如《女神降临》中出现的情况等。就如何改善中韩合作模式,他强调投资者既然投资别国,就首先应尊重当地的文化,然后要避免过份露骨、突兀的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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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嬴不缺先例 “太阳的后裔模式”值得参考

正如上述提及过的《太阳的后裔》,该部由宋仲基、宋慧乔主演的经典之作被认为是中韩影视产业合作的一次标竿,证明了双嬴是可能的。据了解,该剧由韩国制作公司Next Entertainment World(NEW)制作,后者早在2014年IPO时就接受了中国华策影视的入股,当时华策影视全资孙公司华策影视(香港)投资有限公司以逾3.23亿元人民币获其15%股权,成为其第二大股东。

2015年,NEW与华策影视合资成立华策合新文化传播(天津)有限公司,共同开发电影、剧集。此外,华策影视与爱奇艺在2014年8月共同成立合资公司华策爱奇艺影视公司,这样一来,三者产业链条便连在一起,由此爱奇艺夺得《太阳的后裔》在中国的独家播放权、后者成为首部中韩同步播放的韩剧也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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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结果论而言,这次策略是完全值回票价的,借助中方的资源,剧集在大中华地区迅速升温,创造经济效益的同时又不影响韩剧本身特色,也算是中韩双嬴,无甚争议。相反,植入式广告比较“简单粗暴”,一方面把拌饭作为中国品牌来置入画面犹如是泡菜争议的变体,另一方面当这些外国品牌在当地本身就不如苹果、Subway之类大众化和普及化的话,强行植入难免显得突兀,惹破坏作品本土味道之嫌。

因此,一边是相对无形且双嬴的合作,一个边有形且相对单边的展现,在商业合作上如何避免一次又一次的文化地雷,也许仍有待业者们多多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