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短”两会召开在即　李克强内阁加速“换血”

上周召开的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不但敲定了今年全国“两会”举行的具体日期，还表决通过了李克强第二届内阁两名主要部委负责人“换将”。如果说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了中国的政治生活节奏的话，那么随着疫情在内地基本受控，这一节奏也正在逐渐恢复常态。

人大常委会上周三（4月29日）表决通过原辽宁省省长、浙江官场出身的唐一军，接替傅政华出任司法部部长；非中共党员出身的专家型官员、原生态环境部副部长黄润秋则获“扶正”，接棒3月份“空降”山东主政的原生态环境部部长李干杰，成为中共建政后，首任水利部部长傅作义1972年卸任以来第三位并非来自中共的国务院部委正职领导人。

至此，加上2019年10月份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前夕内蒙古自治区书记李纪恒“入京”接替到龄退役的民政部部长黄树贤，本届李克强内阁下属26个组成部门已有3个部委“换帅”。事实上，国务院各部门组成复杂，除了26个组成部门外，还有直属特设机构1个（即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直属机构10个、办事机构2个、直属事业单位9个、部委管理的国家局16个，在这次全国人大常委会调整李克强内阁成员名单之前，国务院的人事调整已在悄然推进。

新冠疫情后　三大部委局换将

根据公开报道，4月21日唐一军已经在北京出席了由中央政法委书记、平安中国建设协调小组组长郭声琨主持召开的平安中国建设协调小组第一次会议。该次会议出席者为中央政法委员会成员，包括公安部部长赵克志、最高法院院长周强、最高检察院检察长张军、中央政法委秘书长陈一新、国安部部长陈文清、武警部队司令员王宁和中央军委政法委书记王华仁等，唐一军的出席和司法部长傅政华的缺席，在当时已经引起人们的注意。

唐一军生于1961年，早年在浙江当知青，仕途由浙江省委宣传部、办公厅起步，一直到2011年以宁波政协主席身份跻身副部级。2016年时任宁波市长卢子跃落马，时任宁波市委书记刘奇跨省调任江西，唐一军临危受命主政宁波。时任浙江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廖国勋曾表示，唐一军作风务实，处事沉稳，考虑问题细致周全；为人正直，待人谦和；坚持原则，敢抓敢管。次年中共十九大，唐一军当选中央候补委员，随后首次跨省任职，接掌辽宁代理省长一职。唐一军此次入京，被外界视为浙江系官员上位的又一代表。

唐一军的前任傅政华早前已经卸任了司法部党组副书记一职。傅政华现年65岁（1955年3月出生），出身于公安系统，担任北京公安局长时曾因“扫黄”打掉当时最知名涉黄地点“天上人间”等而为外界所熟知。他后来调任公安部，并一度破例兼任北京市副市长、北京市公安局长，直到跻身排名第一的负责公安部日常工作的副部长。2018年3月份，傅政华脱离公安部，调任司法部部长，至今履新两年，已到正部级退休年龄红线。

与唐一军同时履新的黄润秋为内地八大民主党派之一“九三学社”的中央副主席，目前为李克强内阁仅有的非中共党员的部委负责人，也是自1972年以来，继原科技部部长万钢（中国致公党）和原卫生部部长陈竺（农工民主党）之后，第三位非中共党员担任国务院部委正职。

黄润秋为地质工程专家，2016年被任命为环保部副部长之前一直在四川任教和从政，曾任成都理工大学副校长、四川省政协副主席、四川省人大主任等职，是一名学者型官员。他曾以30岁之龄成为全国最年轻博士生导师，两次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其中包括针对汶川地震等地质灾害的研究成果。

生态环境部在黄润秋升职之前，已于4月9日迎来一名同样是地质出身的新领导。当时，生态环境部部长兼党组书记李干杰“空降”山东代理省长一职，同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党委书记孙金龙“入京”。孙金龙早年考入武汉地质学院（后更名中国地质大学）探矿工程系，毕业后曾任职于地方地质勘查局；1995年进入共青团中央，踏入仕途快轨，39岁即以共青团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身份跻身副部级高官，此后外放安徽主政省会合肥市，令合肥市成为当时全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最快的省会城市。2013年起，孙金龙在湖南经过近三年的过渡，而后远走大西北，在54岁接替退居二线的韩勇主政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跻身正部级。孙金龙入京后担任生态环境部党组书记，当时外界已传言该部将实行“双首长制”。

国务院多人料退休

李克强第二届内阁从2018年3月份至今履职已有两年多，任期近半，如今国务院下属各部门事实上已有多名主要党政负责人面临到龄甚至超龄服役的状况。目前至少九人已经或者即将踩到年龄红线。

国务院组成部门（部委）中，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主任何立峰和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主任巴特尔均出生于1955年2月份，因均兼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不在退休之列，但卸任兼职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事实上，何立峰和巴特尔均是在李克强第一届内阁“半路”接任现国务院部委职务，并在李克强第二届内阁连任的，彼时何立峰的前任徐绍史并未兼任副国级领导人职务，所以转岗全国人大赋闲，而巴特尔的前任王正伟则是在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同时卸任兼职的。

从公开报道看，早年与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共事于福建官场的何立峰经常陪同习近平到地方考察甚至出国外访，虽年过65岁，但角色依旧重要。

其他组成部门中，工信部部长苗圩（1955年5月出生）、审计署审计长胡泽君（1955年3月出生）都已到退休年龄。其他部门中应急管理部较为特殊，其部长王玉普过去一年多来鲜有露面，疑云重重。日前，应急管理部因为职责所在，其部门党组织由党组改为党委，黄明、王玉普分任党委书记、副书记，一应工作似乎都由黄明负责，王玉普虽未到退休年龄，但久不露面对于业务日益繁重的应急管理部来说并非好事。

国务院直属机构中至少有六个面临“换将”。除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一职自超龄服役的李伟（1953年8月出生）于2019年5月退休至今尚未补缺外，国务院参事室主任王仲伟（1955年12月出生）、新华社社长蔡名照（1955年6月出生）、中科院院长白春礼（1953年9月出生）、社科院院长谢伏瞻（1954年8月出生）和中国气象局局长刘雅鸣（1957年6月出生）也分别到了正部级或者副部级退休的最高年限。

部委代管的国家局方面，国家信访局4月10日已经完成了换将，原国安部政治部主任李文章任国务院副秘书长、国家信访局局长、党组书记，而江西政法系统出身的舒晓琴则到龄卸任。其他如国家林草局局长张建龙（1957年1月出生）和国家文物局局长刘玉珠（1957年12月出生）亦是如此。其中，张建龙一生仕途均在林业系统，从早年的林业部到国家林业局，再到2018年机构改革后的国家自然资源部代管的林草局，从未离开，其中主政林业局或者林草局至今已五年。刘玉珠与之类似，也一直在文化部工作从未离开。事实上，对于这样的专业官员，中共的任职年限规定也有其灵活的一面。

此外，对于外界关注的2020年刚刚履新香港中联办主任和国务院港澳办主任的骆惠宁（1954年10月出生）、夏宝龙（1952年12月出生），二人的确年过正部级官员退休年龄红线，但是前者所掌香港中联办本身的确如近期争议的那样不在国务院所属部门序列中，而是作为中央政府本身的延伸派驻香港（即中央政府在香港），其任免从法定上由国务院视具体情况而定；后者则如上述何立峰、巴特尔情形一样，因为拥有副国级领导人身份，故也不在当退不退之列。

事实上，相较于李克强第一届内阁（13部委换将，其中环保部和住建部两度换人），本届内阁成员换人尚属少数（主要是3部委），而随着任期内陆续出现到龄者，再加上必要的央地交流等原因，预料李克强内阁将迎来人事调整的高峰期。

上文刊登于第212期《香港01》周报（2020年5月4日）《“史上最短”两会召开在即　李克强内阁加速“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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