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观察】流言笼罩天安门车祸　辟谣、抓捕怎能解舆论质疑

中国传统春节长假结束后首日，位于北京首都中心的天安门广场，便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成为舆论聚焦的中心。天安门、车辆倾覆、白色车牌、起火冒烟——种种特别的“符号”都令一场车祸显得如此不寻常。官方快速辟谣、刑拘造谣者却显示了中共在政治意涵浓重的“天安门”，因为历史包袱在处理事件的“不自信”。

2月3日，最初盛传于网络的，是数段事故现场附近的短片：天安门城楼前有一辆汽车翻倒至“四脚朝天”，车身冒出滚滚白烟，并伴有火光。而在短片中，有人不明就里地喊著“爆炸了！爆炸了！”现场亦有大批警察在驱散人群。

视频显示，这辆侧翻汽车疑似为白色车牌（中国军车或公检法部门用车）的牧马人越野车（Jeep Wrangler Unlimited）。事发后，大批武警迅速聚拢，处理这宗意外事件。网络上相关视频更被快速删除。

约一个小时后，北京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平安北京” 发布通报称，2月3日7时20分许，在国家博物馆北侧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机动车由东向西行驶过程中发生侧翻。虽然微博称事发地点为国家博物馆北侧，但视频可见更精确的地点应为天安门前的长安大街（国家博物馆和天安门广场中间相隔“天安门广场东侧路”），然而官方并没有提及天安门，而且通过视频可见，肇事车辆也非侧翻，准确来说是整体“四脚朝天”的倾覆。

事件不寻常 舆论多揣测

有网民称，视频上肇事车辆为白色牌照，白色牌照是中国一些“强力部门”专用车辆的车牌，包括解放军军车、武警部队专用车辆和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国安局、司法局等，这也是为何出现“军车肇事”猜测的原因。不过也有人认为视频并不清晰，白色车牌属于哪个部门，并不得而知。而有熟悉北京警察系统的人士介绍，北京特警和“雪豹”突击队都配备过Jeep“牧马人”。

由此，更引发外界第二个问题，究竟Jeep“牧马人”是如何能在一马平川的长安街上“四脚朝天”倾覆的。虽然关于牧马人的侧翻风险之高已经是老生常谈，然而根据网络诸多视频所显示的，大部分的侧翻都发生在牧马人翻山越岭的过程当中，在平坦的道路上翻车——尤其是在被中国宣称“世界上最宽的马路”上翻车，难免令外界心生疑窦。

官方辟谣动作难释疑

因为事故发生在最为敏感的天安门广场，所以各种“谣言”很快接踵而至。有网民认出涉事车辆为吉普牧马人，再加上车牌是白色，所以推测为警用车；也有人联想到2013年同样发生在金水桥的恐怖袭击，故而认定今次的车辆侧翻也绝非简单的交通事故。一时间各类传言甚嚣尘上。

而事发第二天（2月4日），北京市公安局官微发通报指，国家博物馆北侧昨日发生交通事故后，有个别网民借此编造虚假恐怖讯息，并在网上传播，海淀、房山公安分局昨晚分别抓获河北籍29岁女子王XX及吉林籍33岁战姓男子，二人均承认各自在网上编造及故意传播虚假恐怖讯息。两人目前已因涉嫌编造、故意传播虚假恐怖讯息罪，分别被当局刑事拘留。至此，似乎官方已经将事件盖棺定论，然而却是以“杀鸡儆猴”的方式结束，虽然尚有诸多疑问，想必在内地网络将也不会再有关于此事件的讨论。

而官方一方面快速发布事故状况消息，然而另一方面也采取了一贯的敏感词屏蔽和封锁之策，更抓捕传谣者。这样的危机处理方式，虽然在某种程度上遏制了谣言的扩散，但反而也会让更多的人认定，所谓的交通事故背后必另有隐情，否则官方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谨小慎微。

中共的现代化治理应放下政治符号的历史包袱

如果这起交通事故不是发生在天安门附近，恐怕也不会演变至此。作为中共建制史上最为显著、特殊的政治符号，天安门广场承载了太多的时代印记。五卅运动、一二九运动、四五运动等等，都在这一城市广场进行。而此外最为外界所知的，当属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多次接见来自各地红卫兵的场景，以及发生在1989年的六四事件；而再近一些则是成为一时公案的法轮功学员自焚事件以及疆独袭击金水桥事件。

因为发生过太多改变历史进程的事件，再加上其自身作为政治中心的地位，所以天安门早已不再是简单的城市广场，反而更像是中国的一处敏感神经。为了保险起见，官方在广场各处安插了便衣，以防突发情况。尤其在特殊时间点，安保措施更是严丝合缝，令人唏嘘。中共官方的谨小慎微，自有其逻辑自洽的考量。只是，“天安门”作为“敏感词”越多，中共显得越不自信。大跃进、文革、六四，以及无数作为敏感词至今未解禁的政治人物，莫不如此。如果中共足够自信，也意图走向政府管理现代化，卸下沉重的历史包袱，可能是不得不走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