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共青团】Twitter冒名帐号戏谑背后的“共青团逻辑”

撰文: 李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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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社交网站Twitter近期出现了大量冒充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下称共青团)的帐号,时而发布一些不符合共青团中央立场和主张的内容,包括“曲线”戏谑中共、丑化中国人等。共青团中央因此在各个官方途径发表公告澄清,共青团中央及所属机构从未在twitter上以任何名义开设任何帐号。不过,值得反思的是,共青团向来言论激进,惹来公众非议,冒名帐号正是用共青团的逻辑去发文,难免有“小粉红”信以为真,而看不到文章背后的嘲讽之意。

共青团微信公众号指出,截至10月8日,冒名帐号多达27个。(twitter截图)

共青团微信公众号梳理了twitter冒名事件,指出twitter 上月上旬开始出现以“共青团中央”、“共青团”或类似关键词为用户名的帐号,截至10月8日,冒名帐号多达27个。

共青团微信公众号表示,冒名帐号多使用与团中央官方微博、微信相同的头像,并模仿官方口吻,有的与团中央微博、微信内容同步,有的则用着与共青团同一套的逻辑去戏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经常发布似是而非的“正面新闻”,使大量国内外网民信以为真。

部分帐号影射或攻击中共和中国政府的决策,或嘲讽爱国爱党行为,甚至有个冒名帐号主动举行“港独”网上投票。最近,北京大学教授孔庆东游欧洲时手摸铜像胸部,也获其中一个冒名帐号“背书”。

其中一个冒名帐号为孔庆东“背书”。(twitter截图)
【中国人出国旅游要有大国的自信,文明与否不应该盲从西方标准】近日,某中国游客在欧洲旅游,摸铜像胸部留念,引发众议。然而必须强调的是,价值观没有高下,中国的文明标准与欧洲不同。摸胸是中国流行的旅游留念形式之一。中国人按中国的行为习惯处事,西方人应摘下有色眼镜。
冒名帐号-共青团中央(最近易名为“共青团流亡中央”),9月30日
伪共青团账号的曲线口吻往往令人真伪莫辨。(twitter)

共青团民粹主义下的“爱国逻辑”

向来以“中国共产党的助手和后备军”自居的共青团在中国网络上的言行十分出位,不时就实时发表民粹言论,惹来其目标群众──中国青年──厌恶,然而同时也在与环球时报相同的宣传策略下,获得了大量的拥趸。

近年最能反映出共青团出位言行的莫过于“赵薇事件”。事件发生于去年7月,当时赵薇执导电影《没有别的爱》中的台湾演员戴立忍及女演员水原希子被中国网民质疑其政治立场而招受争议,其中戴立忍更被认为是台独份子。

赵薇执导的电影《没有别的爱》,因起用被指是台独份子戴立忍,引起两岸网民热议。(Getty Image/微博图片)

共青团中央则直接令到舆论升温,其官方微博7月6日发文列举戴立忍支持“台独”的新闻截图,表示“我们看一个人,不看他说了什么,而看他做了什么”。共青团中央官方微博更是号召网友抵制,随后又暗示赵薇通过“公关”删帖,把赵薇包装成“权贵资本为所欲为”的形象。这不仅让事件成为焦点,同时也将舆论推向民族主义与民粹主义的漩涡。

赵薇虽然力撑戴立忍,但最后在重重压力下,电影公司仍只得忍痛割爱。(Tung Star图片)

然而,共青团并未因此收手,反而于7月14日发表长文,声称“由于资本集团渗透了几乎全部的网络媒体和有影响的传统主流媒体”,因此“在重大政治问题上的言论和新闻立场出现严重的舆论一律,不同的声音,基本发不出来”,把当下的中国描绘成“掌握话语权的文化精英,在资本集团的强大支持下,跟社会其他精英一起联手完成对网络舆论的控制”。

言论惹官媒不满 共青团遭“自己人”批评

7月14日的微博发布后,中国网络的舆论空间上出现各种阴谋奇情,让网民一时难以分辨真假。共青团中央微博的过份渲染行为,逼使《人民日报》海外版微信公众号“侠客岛”于7月17日发文,直言“让事态复杂化且不做证明”的阴谋论是“以抵制外敌入侵的名义,抵制同胞”,斥指“资本操纵舆论”无稽,“看得连尴尬症都犯了”。

“侠客岛”的文章认为,文章共青团的声讨,却是“祖国母亲的怀抱外皆为坏人”的非黑即白模式,而共青团的文章不仅裹挟着政治正确的力量,还在逼当事方自证清白。

民粹言论降温 仍积极挑动“爱国”

不过,共青团中央此后在韩国部署萨德防御系统事件以及有关港独的一系列事件中,共青团仍旧在舆论场中积极参与,与赵薇事件的“罗列证据”的做法有所不同。共青团现时不会主动开口去挑动网民神经,而是选择转发其他媒体的“爱国”新闻参与到事件当中。

其中一则在今年2月28日所发的“萨德”帖子,则写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多吉]】韩国执意部署萨德,乐天腾地方,连首尔都不在防御圈内的反导系统真的只是为了保护韩国?”,并附上一段由共青团自家剪辑新闻片段而制成的短片,解释了韩国部署萨德背后的“阴谋”。

于上月5日,一名内地女生撕下中大民主墙“拒绝沉沦,惟有独立”海报的事件引发中港两地的热议。共青团中央的微博在上月7日数条帖子,用正常的言词支持撕海报的女生。上述的帖子同样引来成千上万的“网络评论员”以及“小粉红”的支持。

共青团中央近期微博。(微博)

共青团抱残守缺 远离青年路线

实际上,共青团多年以来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形象亦算正面。惟互联网快速发展以来,共青团抱残守缺,经常发表大量“民粹言论”,动辄就强调年轻人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然而,在这个资讯发达的年代,年轻人的文化生活等各方面与社会全面接轨,中间并不需要共青团等代言人,因此年轻人不需要共青团,反倒是共青团需要年轻人。

由于共青团的宣传识意落伍,不是以卖萌的方式去转发时事,就是以极左与民粹等方向去吸引中国青年的注意,鲜有教导民众认清“爱国”、“民族”和“民粹”之间的关系和逻辑。把自己乃至中国包装成受国际恶势力欺负的“又红又专代言人”是共青团其中一个惯常手段,而为了突显自身的政治正确与政治存在感,而最终导致的就是社会泛滥的民粹主义。

总之就是“青年在哪里,我们就到哪里去”,所发内容真的就是“五毛卖萌”,故意发一些大部分青年喜闻乐见的内容,讨好青年,然后就是宣传一些提高大家自豪感的东西。不亚于新闻联播,而且比新闻联播更有效“团团”所到之处评论区全是小粉红,不知民间疾苦,充满自豪与骄傲。
内地知名论坛“知乎”的网民留言
习近平对共青团极为不满。(Getty Images)

共青团遭习近平炮轰 前途堪虞

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及党中央曾严厉批评过共青团。中共官媒出版《习近平关于青少年和共青团工作论述摘编》一书,将习近平对共青团极为不满的一些尖锐言论一并公诸于世,部分言论更是首次曝光。

书中提到,习近平在内部讲话中指共青团“形同虚设”,只会“空喊口号”。如2015年7月,在中共史上第一次由中央召开的“党的群团工作会议”上,习近平严厉指责共青团处于“高位截瘫”,“在现场无法发挥任何机能的四肢麻痺状态”(即中共中央及习近平所讲的“政治僵尸”)。

书中还指,习近平批评共青团的干部,“说科技说不上,说文艺说不通,说工作说不来,说生活说不对路,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官话、老话、套话”。由于习近平向来看重政绩,故有分析认为,习近平一直对团派“看不上”,认为共青团出身的官员“缺乏干实事的真本领”。

共青团前一把手秦宜智被调到质检总局担任副局长。(网络图片)

去年4月,中纪委更公开批评共青团“机关化、行政化、贵族化、娱乐化”。同年8月,当局印发《共青团中央改革方案》,实行“减上补下”大缩编,彻底整顿共青团系统。随后,共青团书记处书记周长奎、卢雍政、罗梅等人,或平调国务院部委管理的下属机构任职,或赴地方担任专业职务,纷纷被边缘化。

共青团第一书记秦宜智近日亦落选十九大代表,更引发外界对共青团系统不妙走向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