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问题│多国同受“猪”连:垃圾处理、疫情、气候是元凶?
野猪问题近日成为香港热议话题之一,渔护处围捕野猪手法备受争议,其实这个问题在全球各地同样引起关注,从加拿大、意大利,到以色列等国都有,连拉丁天后夏奇拉(Shakira)与儿子亦于今年9月在西班牙巴塞隆拿一公园内遭野猪攻击。面对“人猪共融”的问题,各地又可有值得参照的处理方法?
在有“永恒之城”之称的意大利罗马,野猪问题近期亦成为市内最严重问题之一,如经常有野猪扰乱市内交通、掀翻垃圾桶、吓坏学童及咬伤途人等。今年5月,当地曾疯传一段影片,只见罗马市郊一名女士刚从超市步出取车,遭到一群八只的野猪于繁忙的停车场内追赶,其中一只更撕开了女士手上的购物袋。附近有途人见状大声呼叫,最终该名女士抛掉食物引开猪群脱身。
事件引起当地广泛关注和讨论,当中包括意大利垃圾处理的问题,还有人类和大自然的冲突。野猪问题如今不时成为当地媒体讨论的焦点,相关照片、影片不绝。意大利记者Fabio Grilli直言:“野猪无疑是个让我们读者充满激情的话题。”
猎杀野猪成“罗马之耻”
据美联社报导,现时罗马及其周边地区约有逾5,000只野猪生活,这些动物经常出没在市内的公园,多数躲藏于树林和灌木丛中。但当地堆积如山的垃圾,吸引牠们走到罗马的街上,为民众造成困扰。2019年,罗马及拉齐奥大区政府批准了一项计划,于城市内的公园设置笼子捕捉野猪,并建议每年至少扑杀1,000只猪以控制数量。
对部份人来说,这关乎一个动物权利问题。野猪终归也是个生命,牠们理应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生存的权利。罗马女市长拉吉(Virginia Raggi)去年更下令调查警方于一所学校游乐场内射杀一头母猪及其6只小猪的事件。事发当日较早时间,一群家长和儿童正在喂饲这个野猪家庭。
动物权益关注人士抗议有关捕杀猪群的行为,批评做法是“罗马耻辱”,要“为野猪伸张正义”。意大利国家保护动物委员会总监Andrea Brutti表示:“这是一个母亲和她的小孩,事件从情感上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有自然保育专家认为,适当的控制野猪数目是有利于整体生态保育。自然保护区管理机构 Roma Natura 负责人Maurizio Gubbiotti则表示:“总有些人认为任何动物都不应该被杀害,但这也是个生态保护的问题。”这是由于意大利原有的野猪品种于数十年前经已绝种,如今困扰当地的品种来自东欧,牠们不仅体型更大,而且繁殖力也更强,而作为牠们在当地的天敌之一的*狼亦几乎早已绝迹。因此,当局计划采取措施控制猪群数目,包括捕捉并送往肉食市场,“即是将牠们当成禽畜动物,把牠们制成火腿、莎乐美肠等食物。”
*注解:在外国,野猪的捕食者一般为狼,而在香港,野猪的唯一天然捕食者为老虎。而香港有记录最后一只老虎于1915年被猎杀,日占后香港虎踪大大减少,1965年曾有女学生表示在大帽山发现老虎,但报告从末获得证实。
垃圾管理不善才是祸首
Gubbiott强调虽然野猪有时可以很危险,但一般都是很胆小的动物,野猪通常无意威胁市民,“野生动物离开森林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寻找食物,他们走到街上的唯一原因是那里有垃圾。”
说到底,意大利罗马的野猪问题难是当地长年废物处理不当所造成,虽然当局曾提出增加回收、按垃圾类型收集来解决垃圾问题,惟成效不彰,导致市内街道垃圾堆积,吸引野猪闯入闹巿。
疫情、气候变化加剧问题...
加拿大及以色列同样也遭野猪问题困扰,两地的情况均多少揭示了野猪问题的复杂性。
以色列的野猪问题同样迫切,尤其是在耶路撒冷、海法(Haifa)等城市,引起居民恐慌。疫情期间,野猪问题变得更为严重。耶路撒冷郊区Mevaseret Zion市长Yoram Shimon表示:“我们每日都要维修野猪造成的损坏。”而造成以色列野猪问题的原因是频繁的山火。今年夏天,耶路撒冷附近地区的严重山火造成了广泛的破坏,摧毁了大片野生动物的栖息地,令牠们到其他地方寻找食物、水源和栖息地。
以色列自然保护协会主席Ela Pasternak表示,野猪此物种数量众多、种群密集,危害农业区及整体生态系统,近年来更成为城市地区的一大麻烦。他指出,野生动物大多见人便逃跑,但补充说:
但如果牠们习惯了人的存在并被人喂饲,就可能会变得更具攻击性。
当局强调,若不尽快采取行动,情况可能会变得很差。当局目前采取的做法包括提高卫生水平,以及加设围栏阻止野猪翻开垃圾桶等,并在特定情况下容许扑杀猪群。民间方面,海法居民为此组织了“野猪巡逻队”来应对,如用特制哨子来驱赶牠们。
另一受野猪困扰的加拿大,安大略省阿贾克斯镇(Ajax)环境可持续性和气候变化主管Cameron Richardson表示,当地常被忽视的气候变化的影响,是野猪近年在当地加速造成影响的原因之一,在这些冬季冰天雪地的国家,暖化对于野猪而言是变得更“宜居”。他指出:“预计地区的气候变化,包括平均气温上高、频繁的极端天气,以及降雪量减少,均为野猪入侵社区造就更有利的条件。”
有鉴于此,加拿大以诱捕方式解决野猪数目过多的问题。加拿大自然资源部(Natural Resources Canada)虽然成立了全国专门的“野猪小队”,设置陷阱和诱饵,但部门指出考虑到该物种的智慧和适应能力,捕杀野猪的成效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当局建议居民在野猪数量得以控制之前,尽量将家猫留在室内,放狗时也应系上绳带。此外,受影响至深的安大略省明年将圈养野猪列为非法行为。
虽然加国幅员辽阔,野猪又倾向避开人类,看似没有构成任何重大风险,惟加国野猪研究学者Ryan Brook并不认同,除了因为野猪在当地属入侵性(外来)物种,他说:“野猪是‘可怕的生态灾难’,牠们可以造成的损害,以及可能传播疾病给人类、宠物、野生动物和牲畜等,都是主要的问题。”
“野猪的命也是命”,然后呢?
生物伦理学家兼环保主义者Kerry Bowman则表示,理解扑杀受严重影响地区内野猪的必要性,惟批评安省当局对待动物方式存在道德上的不一致。他解释:“将物种定义为入侵性或非入侵性或许某程度是有用,但从伦理学的角度来看则是有问题的。例如我们都知道多伦多的浣熊构成许多问题,牠们作为原生品种就是否代表没有问题?”
Kerry Bowman表示,野猪如同狗一样,是非常聪明、注重社交和家庭的生物,社会上可能有保育人士愿意接收麻烦的狗只,但野猪却没有同类的避难所。他坦言:“对野猪施以安乐死确实会让人感到不舒服,问题是若牠们造成社会问题又有谁会收留牠们。”
野猪问题在许多地方造成困扰,纵然上述国家未必是最佳的参照例子,但多少反映野猪问题的复杂性,涉及地方政治、社会民生、资源分配、公民教育等众多方面。在不少国家,捕猎野猪是控制数目及保护生态的最后手段;而人类喂治野猪的行为理应禁止,改善废物管理也是可取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