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抗体疗法　疫苗面世前的最有效方法？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各地医学及生物科学家都急切寻找对抗这种病毒的快捷方案，减低这种大流行的死亡人数。估计距离疫苗面世，尚待至少四五个月。
值此时，一班中国科学家宣布，成功从康复者身上复制抗体，以之作新型疗法。有外国医学专家形容，＊单株抗体（monoclonal antibody，又称单克隆抗体）也许是对抗新冠病毒的可行方法。

早在新冠疫情在武汉及湖北爆发之时，内地医院已试行以治愈者带有抗体的血清，为其他病患者进行治疗，虽然有见成效，但血清依然短缺。因此，复制抗体的做法带来了曙光。

来自重庆解放军第三军医大学、中国农业大学、重庆巿公共卫生医疗救治中心等多位中国研究人员，于3月27日向科学期刊《Cellular & Molecular Immunology》（细胞与分子免疫学，暂译）投递研究报告（4月20日刊布），表示从新冠肺炎康复者身上，成功复制出两种抗体。在实验室测试中，两种名为311mab-31B5与311mab-32D4的抗体，最有效阻隔SARS-CoV-2病毒与其受体（receptor）的结合。研究人员认为，两种抗体最终能用于“预防及治疗性”药物。

*注解：当人类的免疫系统面对抗原（Antigen）入侵，人体的B淋巴细胞便会生产抗体，阻止抗原复制或进入身体细胞。这些抗体通常都是呈Y型的蛋白质，锁状结构就是针对特定的抗原表位，结合起来就如钥匙与锁一样，阻断感染，产生免疫机制。
单株抗体的意思就是只含一种抗体，只会对一种抗原决定基产生反应，专一性极高；多株抗体（Polyclonal antibody）则等于抗体混合物，由多种B细胞制造出来。

然而由于治愈者每次捐血，抗体数目只足够一名病患者进行一次疗程，而且抗体含量因人而异。因此，透过从康复者的免疫细胞复制抗体，把抗体浓缩于药物之中，继而大量投产，相信比起试行性质的血清治疗更为折衷。

虽然这些可能药物并未在人体或动物身上成功测试，但过往亦有多种单株抗体药物已证实有效对抗病毒或病菌，是最有效的新型药物之一。目前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已批准超过70种单株抗体作治疗之用，其中一种正是针对常见于两岁以下幼儿的呼吸道合胞病毒（Respiratory syncytial virus，RSV）。

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前教授William A. Haseltine在《福布斯》撰文，引述该项中国研究指出，这些抗体为治疗新冠肺炎带来希望。他估计，抗体药物最快会在三至四个月内获批使用，这包括进行动物测试、人体测试、感染者试药及量产等步骤，而部分药厂已在推进中。Haseltine认为，中国拥有足够的技术及能力完成相关研究及测试，并进行大量生产，很多国家亦不例外。

但他提醒，新冠病毒在一段时间后，或许会对这些抗体药物产生抗药性，最好应同时使用两种或以上抗体，第一代药物亦预料较为昂贵。

Haseltine又指出，虽然该项中国研究只处于早期阶段，但调查结果极具意义，对比输血清的做法或更加针对性及安全。

疫苗面世前的“一座桥梁”

除了中国以外，各国药厂都加紧研发抗体药物。“显然，这会出现一场竞赛。”纽约西奈山医学院（Mount Sinai School of Medicine）治疗性抗体研究中心总监Tom Moran指，很多人都相信在新冠病毒疫苗面世前，抗体药能充当起“桥梁”角色，而且单株抗体药是目前巿场盈利最高的药品，因此做法并不“离地”。

美国三藩巿的Vir Biotechnology于二月与中国无锡的药明生物合作，Vir 四月初更获英国大厂葛兰素史克（GSK）注资2.5亿美元。日本武田制药（Takeda）三月初表示正在开发抗体药，将与CSL Behring等几间美国生物医药公司联手。其余同在研发抗体药的还有美国的Regeneron及英国-瑞典公司AstraZeneca。

不过，由于多数药厂的研究方法都需要用到SARS或新冠肺炎康复者的血清，血清不足成为了初期的一大瓶颈。要开始生产程序，至少需要数百公升的康复者血清。以武田制药为例，他们都需要与多间公司联手，以分担研究开支并取得更多资源。

目前，治疗伊波拉的抗病毒药（antiviral drug）“瑞德西韦”（Remdesivir）对于新冠病毒似乎最为适合，但其临床治疗效用目前尚未明确。且据医疗新闻网站Stat上周四（4月23日）引述世界卫生组织（WHO）文件草稿透露，瑞德西韦在中国的临床试药结果未如理想。因此面对新冠肺炎病毒有可能季节性卷土重来，疫苗才是治本的长远方案。

不过，疫苗一般测试期长达12至18个月，在未有疫苗的“空窗期”，抗体疗法似乎是眼前最有望的“解药”，也成为了抗病毒药与疫苗之间的“中间方案”。

抗体疗法可追溯至上世纪初，一般是以输入或注射方式进行，随着科技进步，研发抗体疗法的速度渐渐提升。1975年，科学家改良技术，成功大量培植单株抗体。技术在随后数十年变得成熟，至今世上最渴巿的多种药品都属单株抗体药，治疗癌症及类风湿关节炎等。虽然单株抗体药一般比较昂贵，一年药费可高达三万美元（约23.4万港元）或以上，因此较少用于治疗传染病。

不过，数年前再出现技术突破，加拿大温哥华的抗体公司AbCellera成功研发机器，仅用了55天时间便成功从人类血液中，分隔出有效预防流感病毒的抗体。因此，全球各地的生物医药公司都积极研发抗体治疗及抗体药物，也为今次大流行争分夺秒，希望拯救更多新冠肺炎病患者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