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救志明.影评】大个仔喇,千祈唔好再拍第四集喇!

撰文: 李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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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事不过三,《Fast and Furious》或者占士邦片就可以长拍长有,但剧情片拍到三集而唔变烂嘅,少之又少。
《志明与春娇》系列拍到第三集《春娇救志明》,身边朋友未致于一面倒负评,但大家都希望唔好拍第四集《志明救春娇》了。

剧情片拍到三集而唔变烂嘅,少之又少。(《志明与春娇》电影剧照)

《春娇救志明》好唔好睇?如果你冇睇头两集,或者第一次睇彭浩翔,咁应该觉得好好睇。你当佢系个新导演,就十分好睇添。但问同彭导以及志明春娇一齐成长嘅人(例如我),应该会答你有啲失望。朋友话好似去开啲餐厅咁,其实跌 watt 不少,但始终有感情,亦想其他未食过嘅人去试,所以唔想讲得太尽。

我自觉比好多人更有资格讲彭导,因为我真系佢 fans,甚至佢未拍戏之前已经系。大学时睇佢嘅小说《进攻女生宿舍》同《黄昏动物园》,完全被佢古灵精怪嘅念头,以及对生活细节嘅观察力所征服。

佢导演嘅戏,我全部睇晒,有啲睇两次,《伊莎贝拉》我睇咗三次。我亦认为自己系佢嘅“目标观众”,代入到佢嘅电影。毕竟佢嘅戏主要系拍比 1970s 中至 1980s 头出世嘅人睇(佢,杨千嬅同余文乐亦系呢个年代),呢班人唔会老到唔明咩系“da-me smoke”(唔畀食烟),但亦唔会后生到未听过 Raidas 嘅《传说》。

彭导在《伊莎贝拉》同《香港仔》已经证明咗佢嘅深度,以及拍“正经戏”嘅能力。佢嘅戏唔系只得粗口(特别系女人讲),黄色笑话,怀旧广东歌同小聪明。《志明与春娇》系列最煞食嘅唔系呢啲嘢,而系彭导自己对身边事物,以及男女关系嘅观察。呢点彭导比起杜琪峰叶念琛更加贴地,至少对 70 中 80 头嘅观众嚟讲系。当年嘅杨千嬅同余文乐都系冇乜演技嘅偶像派,撑起成套戏嘅无疑系剧本同彭导本人。但不幸地,去到《春娇救志明》,就好似倒退到靠返粗口黄色笑话怀旧广东歌小聪明呢四大法宝。

第一次睇彭浩翔你就以为睇“屹屹刚”系入错戏院,就会对啲“正经”女仔讲粗口咁流利咁贱好惊奇。但睇过两集嘅,就明知陈逸宁一定会讲粗口,明知成班女会唱《传说》(其实呢幕有乜谓?)。我甚至一见到个 Dali 已经知佢会玩“指公环”,讲“小不忍”我已知下一句系乜,就连“白毛女”呢个 gag 亦知佢实玩。

讲呢啲唔系想讲我有几醒或几了解彭导,而系好多观众同余春娇一样,冇咁好气,一早估到你搞坛咁嘅大龙凤啦。我唔会因为一套戏觉得彭导回晒塘,江郎才尽。佢系香港近十几廿年其中一个最有才华嘅创作人,但在呢个系列,佢应该已经玩无可玩了。

第一集《志明与春娇》,叫好叫座,够创新。原来都市爱情片可以咁拍,在杜琪峰嘅旧式白领男女爱情,同叶念琛嘅你偷食我出轨你再出轨之外,自成一格。第二集《春娇与志明》,爱情同生活嘅“中港融合 + 矛盾”,合拍片味极重,但彭导一样处理得好好,好多人认为系少数成功嘅合拍片。而现实中我呢位目标观众,当年亦有朋友北上揾食,在北京层楼个火炉啪啪声,但亦有感情受到北方佳丽(或小鲜肉)挑战嘅。呢套戏亦有彭导自己嘅个人经验,闻说佢亦系𠮶期开始北上成立创作室,同埋在北京买楼(否则佢唔会识上“床吧”)。

第二集春娇最后击退“北方 + 空姐”两大原罪嘅尚优优,睇到女性观众好开心。彭导甚至将同一条桥拎去玩《撒娇女人最好命》,香港变大陆,大陆变台湾,杨千嬅变咗周迅,余文乐变成黄晓明,杨幂就变成隋棠,系有点懒,但一样好睇。

去到今集《春娇救志明》,理所当然就系讲到“合久必婚”呢个问题,以及要为永远长不大嘅张志明嚟个了断。众所周知张志明有彭导自己嘅影子(都系处女座),余春娇亦都有(父母离异),但现实中彭导其实结咗婚十几年。唔知系咪因为呢个原因,到佢拍今集嘅题材,就明显冇之前两集处理得咁好。张志明一路都长唔大,今集佢嘅“成长”系重点,似乎彭导成长得快过张志明太多,反而拍唔到𠮶种感觉。

《志明与春娇》三部曲将同一公式同一风格反复运用,洗练至此,不怕观众见惯见熟而感沉闷。(《春娇救志明》电影剧照)

今集嘅跌 watt,由戏入面嘅“金句”亦睇到。之前嘅“成世人流流长,总会爱上几个人渣。”“我好努力咁脱摆张志明,但最后我发觉,我变咗另一个张志明。”真系相当有意思。“男人过咗 30 岁出差都未坐商务位系 loser。”“空姐要畀人非礼三次先可以报畀机长。”之类,我坐飞机(无论系坐经济定商务)出差都会同同事讲,有时都见到空姐会忍唔住笑(我坐飞机梗系望空姐,唔通望同事?)。“粉红色乳头,可遇不可求。”“睇相就公主,睇样就蕃薯。”冇乜特别意思,但我同朋友今时今日都仲讲紧。今集呢?你觉得有边句嘢好到肉?会令你十年后仲记得?系以后见到“可儿”你会话佢“好 X 可疑”?定你会改只狗名做“跟住”?

我好相信套戏会收得,而亦好多人笑得好开心,至少我在电影节睇首映时系咁(但到我在台北睇第二次时观众就冇乜反应了)。对,片尾嘅“余春娇打救张志明”我仲笑得出,见到秦沛吴岱融都几开心,但亦仅此而矣。成套戏更加似系彭导为自己而拍,Dali 系佢私伙嘢,surfwheel 都系,我估 Supreme 砖头都系,就连《传说》都系佢自己参加歌唱比赛嘅歌。作为睇咗佢咁多年嘅观众就当知多啲佢嘅嘢,但就戏论戏,就真系追咗咁多年睇埋个结局——而真系千万千万唔好再拍第四集。

但谁知道呢?彭导自己都话最唔想拍续集,但呢个系列依然拍咗三集。可能系商业考虑(上次《香港仔》唔收得),可能只系真系佢好钟意呢两个角色。既然系咁,就唔好玩到烂为止啦。

(本文纯属作者意见,不代表香港01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