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哪怕冇歧视?
“青山医院”这四个字,相信在香港无人不晓。大部分香港人均认为青山医院内的精神病人均为重症的,所有病者都是单独囚禁在布满软垫的病房内,他们不是撞来撞去,便是大叫大嚷,病人一入院就像被吸入黑洞内般,一进去便永没有回头。
文:陆逊
“青山医院”的标签效应
就是这个非常“本土”的负面印象已经植根在香港人心中,因此在工作上与青山医院的病友们接触时,已放弃直用这名字,改为转称“明心楼”(青山医院的门诊部),以减低这称呼对他们的突兀感。
当然医管局亦深明这道理,为了鼓励更多家长让他们的子女接受精神科的治疗,因此在大约7、8年前将青山医院“儿童及青少年精神科”的住院及门诊服务一并结合在屯门医院内,借此降低“青山医院”这四个字的标签效应。
长久以来,政府一直倡导将精神病康复者融入社区中,但大家只要细看青山医院的位置及附近的规划——旁边分别为一骨灰龛及屯门医院的复康大楼,对面为支援特殊学习需要(SEN)的技能训练中学、一所残疾人士院舍、青山医院宿舍及一栋隶属警务处的“大兴行动基地”,坦白说,一般居住在屯门区的市民也甚少路过此地,更遑论什么融合。
或许大家会认为青山医院的选址首要考虑是环境清静,以有利病友们作康复,但在支援病友的软件上究竟又是否充足呢?
精神科医生不足 院舍受歧视
的而且确,政府近年来在支援精神病患者上增添了一定的人手与资源,如社康护士、个案经理及精神健康综合社区中心(ICCMW)等以帮助病友们康复及进一步融入社区中,但作为整个治疗体系中的核心人物,精神科医生的数字却远远追不上需要,以致新症病人的轮侯时间往往超过1年;更令人诟病的是病人每趟覆诊的时间只有区区的三数分钟,渐渐的各精神科医生变成一部调校药物的机器。其实,精神科医生是负责统筹各专业人士的领舵手,他们对病人们的了解直接影响治疗的进度。
同时,在医学界中精神科医生的地位亦间接与病人的治疗效果有着某程度的连系。传统以来,选读精神科的医科生一向不属主流,成绩优异的大多情倾外科或内科,变相令精神科未必能吸纳顶尖的医科生。曾经遇见一位年轻的精神科医生拒绝了一位吸毒超过了10年的瘾君子申请政府津贴的要求,他只嘱咐病人积极寻找工作,最终令该病人放弃再次覆诊的念头,亦浪费了其他支援人员之前用心的劝说。而事实上滥药的精神病患者主动求诊的意欲一向甚低,一些政府的津贴往往就是推动他们持续求医的最佳动力。
另一方面,大部分精神病患者是较难与家人共住的,而他们亦要花上一段时间去作康复,这令部分病友需要选择到残疾人士院舍居住。自从康桥之家事件后,社会大众的确较为关注院舍的服务质素,但另一方面,此类院舍却长久以来备受社区人士的歧视,他们纷纷反对这类院舍在自己的社区内营运,这无疑窒碍了精神病康复者共融的需要。
“青山医院”这四个字可说是香港精神病患者的代名词。它既是全港最大的精神病院,亦令不少病友康复,但却又成为他们的包袱。毕竟,要达致社区共融的目标,还有遥遥崎岖长路需要去克服。
(文章纯属作者意见,不代表香港01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