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党‧专访下】80年代屋邨仔恶过警察 梁十一:有事都不敢入邨

撰文: 陈颖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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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昌执导的1988年电影《童党》,不单起用素人演出,更以无剧本、靠演员“执生”的形式进行拍摄,呈现出港产片史上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当中饰演“昏迷”的梁十一与“小妖”谢伟杰,自言是“真童党”全程本色演出,转眼间32年过去,几位童党早已“从良”,而且大部份都有下一代,甚至三代同堂,究竟在他们眼中,新一代的童党是怎样呢?
摄影:梁碧玲
摄录:黄卓敏、詹郭敏、陈锦超
鸣谢:The Nathan Cellar@弥敦酒店

《童党》结局大部分角色都冇好下场,似是对时下青年的警诫。(电影剧照)

童党没落

以前斩人、打劫也好,警察不会前来执行任务,待屋邨内的人了结事件,才会回来善后。
梁十一

《香港01》早前邀得《童党》导演刘国昌、副导演叶剑峰及4位主演“昏迷”梁十一、“小妖”谢伟杰、“猪油糕”马衍亭及“护发素”谭建成聚首,畅谈当年拍摄趣事。戏中屋邨孕育出这群童党,然而大部分角色都无好下场,相信电影有警诫年青人切勿误入歧途的用意。

小妖说为了生计而放弃演戏:“拍了一、两部没得拍 ,难不成又再见工?不了。 ”
以前的屋邨,晚上根本不敢进去
小妖

究竟当年的屋邨有几恐怖?,梁十一所说的比电影情节更夸张:“以前斩人、打劫也好,警察不会前来执行职务,待屋邨内的人了结事件,才会回来善后。以前会引警察上天台,把他们困住,待他们向同僚求救。那时候在屋邨好多人偷底裤或非礼,不用警察来处理,由屋邨仔或古惑仔‘私了’,跟现代人对待警察,完全是两回事”。

副导演叶剑峰曾转行做广告,担任创作总监,2000年成立制作公司,制作不同类型影片。

到今时今日,众人异口同声说童党、街童已进化成“好Hea的废青”,游手好闲只顾住玩;而作为摇篮的屋邨亦不是当年般三教九流,管理更完善。大家认为年轻人变乖的最主要原因是手机,个个机不离手,根本没时间去劈友、跳灰(贩毒),亦不会聚在一起搞事,童党都没落。

(左起)“护发素”谭建成、“猪油糕”马衍亭、“小妖”谢伟杰及“昏迷”梁十一,除小妖外三位已成家立室,梁十一仲三代同堂。

【童党‧专访上】忆32年前拍摄点滴 梁十一:劈友像踢波般平常

2020年的童党

听话就什么都有,不听话就什么都没有
谭建成

32年过去,去年6月开始,本土青少年的生活起了些涟漪,参与示威活动成为周末节目,看著下一代将要面对的未来,1988年的童党比当年更惆怅。谭建成育有9岁女儿,说每天看新闻,不知道该怎样教导女儿:“究竟‘丢东西’是对是错?‘贴东西’是对是错?我都不懂回答。”

他表示一直考虑要否送女儿出国读书但舍不得,又庆幸女儿年纪尚少仍管得住:“现在是很尴尬的情况,已经不在于对与错,如果她现在14、5岁的话,我脑袋会像爆炸一样,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聊天,可能留在家中监察女儿。”

谭建成(右)已转行做生意,小妖现职私人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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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有能力或甘愿离开,都是一个选择。
梁十一

至于梁十一,原来已经荣升爷爷,一对子女已出身独立,说起三代同堂,外表甚Cool的他亦眉开眼笑,对于近期景况,他认为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但求子女定时定候报平安,更担心的是到孙仔一代,社会已变到不能想像:“在座所有人都不能估计未来会变成怎样,我跟儿媳说,以后不管你是泛民或建制,共产党不会再相信香港人,靠哪一边站都不能讨饭吃,只能靠自己找方法挣扎求存。现在在香港比较难生存在于,如何埋没良知去生存,需要很高技巧。”

重温《童党》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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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命运能选择

《童党》后再没如此心暖
叶剑峰

科技进步、社会进步,有得必有失,当年物资不充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更紧密,几个少年凝聚成童党,掺杂的是亲情、友情与爱情,离不开的是感情,是死物比不上的。问众人当80年代的童党还是现在的童党幸福,小妖说以前大家愿意面对面沟通,更了解对方,两代人的幸福不一样。谭建成就话现在就算8个人坐在一起也不聊天,大人细路都只靠手机对话:“绝对相信以前比较好,没那么复杂”。

《童党》是导演、副导演及几位演员们的首部作品,30年来不时重聚,电影是一时,感情是一世。

连同《无人驾驶》及《围城》、拍过三代童党的刘国昌,就指出每一代青年人面对的事情其实差不多,只是生活节奏不一样。而叶剑峰就回忆当年拍《童党》时,在九龙城一间旧屋拍戏,成班人窝在一起盖被取暖,这份暖意至今仍然回味,往后再没有任何一份工作能够相比:“现在人的本质、情怀、情感,都已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