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体制,令我这种前运动员也能靠写作养家

撰文: 加藤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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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国认识的运动员们,很小的时候就进体育学校,在那里,孩子们都是不学习,只做运动……绝大多数的运动员最终也要在未能达到目标的情况下退役,像我一样,变成所谓的“普通人”,然后面对社会。但社会充满竞争,于是那些只做过体育、没认真学习过,因而“没文化”的前运动员们,便不懂得如何开始自己的第二段人生。
加藤嘉一
因身体跟不上,笔者最终放弃了当职业运动员的梦想。(作者提供)

我在日本的少年时代生活,总围绕着运动,因为我父亲以前是运动员,比我小 1 岁的弟弟也是运动员。从小在运动家庭长大,生活环境充满跟运动有关的东西,再没其他。电视播放的总是体育比赛的节目,饭桌上的话题也总是跟运动相关。本身并非运动员的母亲和妹妹也被我们三个男的牵连,不得不度过与运动密不可分的人生。母亲尽量给我们做有营养的、有助运动能力的饮食;妹妹也忍耐着,总配合我们看体育节目和聊跟体育有关的话题。

目标远大 可惜身体跟不上

我 10 岁时正式开始跑步生涯,后来以专业中长跑运动员的身分度过了中学时代,直到 17 岁退役。我作为运动员的高峰期是 14 岁的冬天,那时主要跑 800 米。每天放学后先回家,然后骑约 8 公里的单车到操场跟有着共同目标的战友们一起训练。那时候,在我的脑海里,除了参加全国大赛以外,还或多或少梦想着将来可参加奥运会。我知道那是一个相当遥远的目标,但梦想本身是自由的。

然而,冬季集训有些练过头了,或许是目标定得太高,身体没有跟上,腰部受伤,撑不住了。到了初三的比赛季节,始终没能发挥好。上了高中,就更不用说了。高二即将结束之际,我面对不得不在学习和体育之间二选一的局面。如果两者的表现都够好,可以兼顾下去,学校也鼓励我那样做,可惜我在体育方面已无法为校队作出应有的贡献,当时又在较重视学业的班别,就下决心主动告别专业运动员的生涯。还记得那时在学弟面前流下的眼泪。

18 岁高中毕业之后,我来到中国北京。纯粹是学生身分,目的纯粹是学习,与自己所熟悉的运动毫无关系。坦白说,我很后悔自己没能当好运动员,那么年轻就放弃了参加奥运会的梦想。但一切既成定局,只能怪自己终究没能力实现梦想。

在北京,我很不适应自己的新身分和处境,其实是难以接受告别运动生活这残酷的现实。不过,我每天傍晚仍会到北京大学的五四运动场,跟其他爱好跑步的中国学子们一起跑步、聊天,心境也逐渐好转,慢慢放下心理包袱。后来,我不在操场跑,而在著名的未名湖跑。一边跑步,一边思考。

文武两道 令退役运动员有能力开展新生活

在日本的时候,老师和家长们总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叫“文武两道”,即学业和体育要兼顾。只有两样都做好,同样重视,才是完整,将来才有可能成为社会所需要的人才,因此日本社会也视之为培养人才的基本精神。

其中一个周末的早上 7 时,我在里约的 Old Town 跑步,视线内总有醉酒打架的男人。我跑着跑着,确实有些害怕——总有些行人(有些还醉醺醺的)看着我,甚至喊着恐吓我。当然,我不能因此就说里约很危险——里约有里约的好,尤其是那些巴西特有开朗幽默的人们,和太阳下美丽的海岸。

阳光下美丽的里约海岸。(作者提供)

不过,与我亲眼目睹过的北京奥运不同的是,里约的政府恐怕不像中国政府那样拥有控制一切变数的能力。我记得当时北京当局,别说治安、交通或舆论,就连天气都能控制。好像 8 月 8 日开幕式那天,便迎来了“完美”的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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