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雯】《微尘记》后的《那些猫们》 印证香港有好文学

撰文: 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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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雯自《微尘记》这响当当的作品后,再度出版令人关注的新书。据介绍,《那些猫们》是中篇小说合集,收录三篇作品〈润叔的新年〉、〈福福的故事〉和〈那些猫们〉,这本书是写作年度横跨八年之作,从这些作品里可以看见一些写法上的探索和叙事日趋成熟的味道。

张婉雯善写小人物,大城小事,三篇小说的重量各有不同。〈润叔的新年〉读来甚为沉重,探讨生死问题,借润叔于灵堂工作的身分,他与不同人例如妻子、母亲、护理员、同事等的交流,谈论死亡无常,死亡之于他人,是寻常不过;但是若这噩耗发生于身边人,那种情感不可同日而喻。生与死,是文学作品常探讨的问题,但张婉雯写得轻,又带出重量,难怪得到“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

作家张婉雯喜欢写作,关心动物。曾获第二十五届联合文学新人小说奖(中篇)与第三十六届中国时报文学评审奖(短篇小说)。(资料图片)

要讲写法的话,基本上我认为〈润叔的新年〉及〈福福的故事〉是类似的,叙述现在的时间线,透过媒介,透过感官,来做时间穿梭,跳跃叙事,例如由润叔“只见模特儿身上那件枣红色的大衣,正合妻的身形”,写润叔由模特儿的大衣联想起妻子与他相识的情景,时间一跳跳到多年前,然后又有巴士埋站,将润叔从回忆拉回到现在;〈福福的故事〉则多借用梦景来连结回忆与现在。

〈那些猫们〉就和前两篇非常不同了,它几乎是采用一个倒叙结构,由主角好友利贝嘉死了,再追述由读书时代到成为大人的事。而且这是全书唯一用了第一人称角度叙事的作品,探讨的话题也不似生死、家庭暴力等那么沉重,它是青春的哀歌,舞动了青春的迷惘,语言运用上也渐趋诗化;尤其在读完〈福福的故事〉,那些刻意运用的长篇大段文字,〈那些猫们〉明显力求诗化和美学,以下节录一小段:

“我站在那里,低头一看,看见自己手里的不再是孩子,而是一张轻飘飘的支票。一阵凉飒从脚边冒起;我擡起头,发现自己站在树底下;几片落叶落在肩膀上,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滑过我的身体,掉在地上,死了。”
〈那些猫们〉
作家张婉雯最新中篇小说集《那些猫们》封面。(汇智出版)

书中有这样的情景的地方,都可以见到张婉雯用力地将一些情景片段化成诗,同时,又确保不会通篇变成诗句。而这篇中篇小说,不少场景如若化成银幕场面,将会非常有张力。

例如以下这段:

我站在那里;风吹过臂膀,我打了个寒颤。

子超走过来。我装作若无其事:“外面公园的草坪都枯黄了。”

“嗯,”子超答,“昨天我见到管理员在喷杀虫水。”

“我以为是秋天到了。”我叹了口气。

“秋天的确到了,只是事情的原因往往不只一个,也往往不够浪漫。”子超说,“就譬如说,你不会总是明白利贝嘉在想什么。因为你不是利贝嘉。让你做她,你不会快乐。”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胆量。”我无奈地说。

“不是胆量的问题,”子超在我身后按着我的肩膀,“问题是,为什么你总要拿自己跟她比较?你为什么不能喜欢自己多一点呢?”

短篇小说《微尘记》内容以香港为背景,作者以写实风格,反映市民日常生活,还原城市生态立体的面貌,从中折射社会变迁。(汇智出版)

小说呈现画面感,而对白又非常有张力,虽然,或者,我们寻常对话并不会像这些经设计的对白,然而如果小说着重反映现实,那又怎能称之为创作呢?

常常有人说香港是文化沙漠,香港没有好作家。问题在于,他们平日读不读书,读什么书,有没有关注过本地的作者?

读者没有留意到,可能本身作者或协助作者的出版社也有责任,然而,在张婉雯与汇智出版的连系上,我看到很深的羁绊,例如说张婉雯的写作风格逐渐显露,她的著作封面有非常醒目的spot uv……在此期待他们携手带来更多好的文学作品。

作者简介:清君

中文系毕业生,任职过出版编辑及网络编辑,专写关于本土创作、传媒、出版、文学等话题。不善交际的小毒男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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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按:文章题目为编辑所拟,原题为“【张婉雯】微尘记后的那些猫们 印证香港有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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