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环署早前指,会考虑把废屑箱、即垃圾桶顶的烟灰缸改为活动式内盆设计,以提升前线员工的职安健保障,并会于大埔区试行新垃圾桶设计。然而,前线清洁工面对的,又岂止烟灰缸问题?时薪41元,一周只休一天,七旬婆婆日复日弯腰捡起一袋袋垃圾,工作劳损,不时被竹签等利物刺伤,偶尔还被市民冷嘲。她的日常,真的只是高官口中的“一个个案啫”?摄影:蔡正邦
下午四时三十分,即将70岁的食环署外判清洁工罗二妹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到仁兴街的垃圾房外,戴上劳工手套,推著手推车,开始一天的工作。(蔡正邦摄) 她的工作,是要清理广福道宝乡街至东昌街一段路的十多个垃圾桶,每日需要走三圈。工作时间每天下午四时三十分至晚上十一时正,时薪41元,一星期只休息一天,月薪约8000元。(蔡正邦摄) 还未到达广福道麦当劳对面的一个垃圾桶,从远处已看到垃圾桶旁堆放了近十袋垃圾,包括外卖盒、家居垃圾。罗二妹说,自从食环署推桶口收窄的新款垃圾桶后,大型垃圾扔不进去,市民便把一袋袋的圾垃掉在垃圾桶旁边,加重她的工作量。最夸张一次,是清理完一个垃圾桶,垃圾已堆满整架手推车。(黄桂桂摄) 罗二妹说,她曾目睹有人直接把垃圾扔在垃圾桶旁,好心劝喻他扔去垃圾房,却遭人指着骂:“你唔使做啊?政府出粮畀你㗎!”(黄桂桂摄) 来到垃圾桶旁,罗二妹第一步先从手推车上拿来一樽水,倒进烟灰缸内,她说:“如果不先倒水,里面的烟灰会到处飘,令我咳个不停。”(蔡正邦摄) 由于倒烟灰需用力擡起整个垃圾桶盖再倒转,才能把烟灰倒出,十分吃力。因此自2017年起,罗二妹便在所有她负责的垃圾桶烟灰缸内放置一个锡纸兜,每次倒烟灰只需把锡纸兜取出便可。(蔡正邦摄) “哎吔!”罗二妹抽出18磅重的垃圾桶盖时禁不住叫了一声,她说:“很奇怪,有的垃圾桶盖轻身些,有的则沉重些,如果全部都是轻的就好了!”她按按自己两边肩膊,说擡垃圾桶盖导致肩膊痛,很辛苦。(蔡正邦摄) 打开垃圾桶盖后,她第一时间徒手翻垃圾“寻宝”,找到铝罐便捡起,她说,曾执到的宝物可多了,酒红色的散纸包、手袋、暖水壸,及她脚上那对略大的黑色男人鞋,都是捡来的。(蔡正邦摄) 但她捡得最多的,竟然是米,她感叹道:“香港人好有钱,经常有人把一袋袋完好无缺的米掉在垃圾桶旁,我便捡回家吃。”她笑言,吃到现在都没事,不理解香港人把米扔掉是甚么心态。(蔡正邦摄) 翻垃圾其实挺危险。罗二妹指着右手的食指指尖,“翻垃圾时曾多次被串鱼蛋的竹签刺到,痛到标眼水。”除了竹签,榴梿当造时也曾被榴梿壳刺到流血。(蔡正邦摄) 除了倒垃圾,罗二妹亦要清洁街道。行动不便的她,需要经常弯身捡起地上的垃圾,一点也不轻松。(蔡正邦摄) 她花了半小时清理五个垃圾桶,手推车已堆满垃圾,几乎盖过她的视线。(蔡正邦摄) 她把手推车推到宝湖花园垃圾房,把垃圾一袋一袋掉进大垃圾桶内,少点力气也做不来。(蔡正邦摄) 罗二妹手上拿着一块铁饼,是她从垃圾堆中找到的“宝物”,她把铁饼放在一旁,留待翌天卖给回收商,四元一斤,她猜测这铁饼值十多元。(蔡正邦摄) 烈日当空,汗水从额头流至下巴,再滴到她那蓝色的工作服上。罗二妹说她最讨厌夏天。在炎夏工作的清洁工们,该如何保障自己?她说,帽子、风扇都要自己出钱买,但为了省钱,她会选择多带几樽水。(蔡正邦摄) 做累了,她决定在垃圾房旁边的一张长椅子上休息,一边按按自己的膝盖。罗二妹说,她脑袋长了一粒肿瘤,压着神经线,因此走路不稳,脚步浮浮。去年在公立医院看了医生,但手术排期要两年后,这段时间,她只能依赖拐杖。(蔡正邦摄) 晚上九时半左右,罗二妹推着最后一车垃圾,由广福道走往垃圾房,想起即将放工,她开心得喜逐颜开。(蔡正邦摄) 在前往乘车的路上,罗二妹禁不住哼唱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快啲放工,番屋企食饭喇!”唱完咧嘴大笑。(蔡正邦摄) 晚上十时,罗二妹乘73X巴士回广福邨的家,与丈夫一起吃晚饭。翌日下午四时三十分,她又回到仁兴街垃圾房……(蔡正邦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