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毛记分奖礼:欠你老母
“明明我已昼夜无间想讨好老母,梦想中的summer为何还未到?”一群小学生,一次上大台,一首二次创作歌,一句“老母”,妳说,你听得心里淌泪,“因为我觉得眼前这个社会很陌生,那首很多家长丶老师like的歌,我like不下手,我更不明白,为何大家看不到问题?”妳认为《补充练习无间做》是将对孩子对教育的怨,转化成对父母的恨,还要“老母”前“老母”后,简直是俗不可耐,而一众成年人还不觉异样,更掌声雷动。于是,妳更感到“不懂、陌生丶害怕。”
制度+局长=“妈声四起”
对于这位以《怪兽家长》弹起的亲子作家眼中的“为何大家看不到的问题”,我一半同意,一半反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本身已病入膏肓的教育制度,遇上无药可救的局长,怎不叫人“妈声四起”。是的,补充练习无间做,是制度问题。老窦老母都是受害者,至多可说是当了共谋而不自知,断不可说他们是怪兽,是元凶,是问题的始作俑者。冤有头债有主,犯不著将对教育的怨,转成对老窦老母的恨。
老母的真正磨难,在motherhood
至于对“老母”二字,大兴问罪,我觉得是失了分寸。老母面对的磨难,不在字眼,而在母职(motherhood)。1999年的香港国际电影节中,有套讲述老母的电影,叫《妈/她》,英文名称直接得多,也哲学得多,叫m/other。它索性将mother切割成 "m" 及 "other" ,就是将老母内蕴的“他者”意涵,毫不留情地呈现出来。“他者”是甚么?在你我关系(I -Thou relationship)以外的,就是“他”。“他”是第三者,是路人甲乙丙,是边缘人,是闲杂人等,是“非关系者”,是“花生友”,是the least the last and the lost。“他”们的存在可有可无,“他”们的声音多被忽略,“他”们的感受多被冷落,“他”们的利益多被犠牲。不过,话虽如此,“他”们也有其独特的功能,就是建构“中心”丶“正统”丶“主流”丶“大多数”-没有他者,何来我们;没有边缘,何来中心;没有老母的眠干睡湿,何来子女的快高长大。
老母的一生,先成全老公,再成全仔女,最后才成全自己。类似的戏码在电影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顺手拈来的,有《东京铁塔——老妈和我,有时还有老爸》。如果真的在乎“老母”,我们大抵应该再思“母职”,以及欠了老母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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