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家族．访问】树木希林拍到有快往生感觉　一拍完即烧剧本

获康城影展金棕榈奖加冕，是枝裕和新作《小偷家族》（Shoplifters）绝对是近期最令戏迷趋之若骜的作品。《第三度杀人》后枝裕和回归的家庭主题，拿手好戏加上一班实力派演员，拍出一个感动人心且满有哲学性的电影。其中饰演初枝婆婆的树木希林，就正正是其中一位带出电影灵魂的演员。而到底她心中的是枝裕和以及对《小偷家族》这个故事有何看法呢？

曾拿下日本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及最佳女主角的树木希林，是日本内外都公认的实力派女演员。今次树木希林饰演一名行将就木的老人。对于曾罹患乳癌，要切除右乳，后来却又复发转移至全身，接受过近10年癌症疗程，经历过生死的树木希林而言，这个角色与自身大概有某种微妙的连结吧！“人是会如此枯萎凋零，垂垂老矣，我自己已亲身地感受著。看到骇骨，然后有人说这其实是杨贵妃来的，你能想像吗？世事就是这样有趣。”基于这个原因，树木希林为初枝婆婆留下发，并把假牙除下来演戏。就是为了带出“人老了，样貌便越来越不堪，我想表现出这效果。”

对家庭与婚姻的看法──自身婚姻不顺

《小偷家族》以一班没有血缘关系的边缘份子组成一个“家”，题材相当有趣而富哲学性。树木希林在拍摄《小偷家族》之前还主演过是枝裕和另外两部作品《横山家之味》及《比海还深》，均以家庭作为核心思想，对树木希林而言，不知《小偷家族》与他们有分么区别？

“最明显是有血缘的家庭和冇血缘的家庭吧。所谓‘衣袖相拂亦是多生之缘’，其实两者都是缘份使然。有时会因为是亲人有血缘而怨恨更深，反而对着没有血缘的外人，便不想争拗下去，简单地解决了事情。很难说哪一样较好，哪一个才是正确答案，都看那人的造化。Lily Franky说他想结婚成家立室，我便泼冷水说：‘你在讲什么？世事哪有那么理想的？’我心地不好整蛊他，但其实我庆幸自己有家庭，在当中学会了很多事情，过了一个很不错的人生。”

事实上，树木希林的婚姻也很不平顺，经历过两段婚姻，其中第二段婚姻曾被丈夫──摇滚乐手内田裕也──家暴。虽然最后二人没有离婚，但最后二人在同一屋簷下各自过著独居生活，这段时间维持了20年，你能想像吗？最后发现患癌症后，二人终于和好，并互相照顾。树木希林说因为自己的家庭而学会了很多事情，也许就是这些人生的经历。

拍到有“𠮶头近”感觉

已经与是枝裕和合作过好几次，但今次《小偷家族》却让树木希林很吃不消，更让她有“𠮶头近”的感觉，到底为解？“。所以我便马上接下来了。可是，一开始便去拍海边的一场戏，一整天要在炎热的沙滩上，之后就一直留在破屋拍摄，夹著大除夕、新春，感觉完全没机会过新年，身体渐渐感到虚弱起来，真的有“𠮶头近”的感觉。煞科的翌日，马上走去跟导演说“谢谢”，然后便把剧本丢入垃圾桶。”这样的折腾，会否令今次的合作成为绝唱？希望不要吧！

是枝裕和为树木希林的演出赋予生命？

虽然有点小抱怨导演令她有快往生的感觉，但说到是枝裕和的导演功力，树木希林可是赞不绝口呢！“所有角色都好像被唤醒一样，挥洒自如，切实地感受到这是是枝导演与别不同之处。他不是单纯地把故事搬出来，把影像连接起来，而是细心地看着人的内心变动来捕捉瞬间。他真的很厉害，这样的导演确是非常少见。”据说《小偷家族》很多剧情都是边拍边写，随著拍摄进度以及演员的火花而不断调整，可以说是为演员量身订造，而正正是这些小细节，令是枝裕和电影中的演员与角色总是那么契合。又像很多人盛赞树木希林海滩一幕拍得好好，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她谦称：“我没有计算过怎样演出这场戏，是是枝导演把它拍成这样的。有机会演出是枝的电影，应该都会经常在思考、样子总是心事重重吧。（笑）他是高手！”对一个国宝级演员来说，某程度上这是至高的赞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