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稿】致蔡校长:群育学校非孕育罪恶之地
东湾莫罗瑞华学校的毕业生也不舍得学校要搬,那里载满了回忆,是培育他们明事理的地方,一位毕业生说,他一定要带儿子去一趟,拍照留念,同时声明如母校有需要他定必协助。可想而知,这是一所培育出饮水思源学生的学校,而非孕育罪恶之地。
文:许丽明
致仁爱堂陈黄淑芳纪念中学蔡校长:
你好。我认识东湾莫罗瑞华学校的毕业生,他们正为家人努力地打拼,当中有人以自己的能力开办了一所公司并雇用当年的同窗,在此要告诉蔡校长,我为自己曾是他们的老师而感到自豪,并指出他们不是遗害社会的分子,反之,是被社会环境逼迫的受害者。
顾名思义群育学校是培育学童适应群体生活,已反映出他们面对的困难是源于社会制度,蔡校长身为教育界的尖子,定必明白其功能与运作情况,无需晚辈阐释。惟,若新闻报导中所引述阁下是认真相信对群育学校学生的描述,实属教育界的不幸。
入读群育原因各异 不一定是不良分子
本人曾于群育学校任教师,又以社工身份转介学生入读群育学校,能实际的体会向贵为校长的蔡先生说明一下,入读群育学校的学生 99.9% 都是反映了学校和家庭教育未能互相配合,以致于无法协助学童在“大众的社会规范”内生活。
我任教时有一个学生只得 7 岁,天真的面孔却带着满身被母亲用手指搣伤留下的指痕,请蔡先生指点,根据你所提出的“逃学、辍学、参与不良分子的活动,甚至吸食毒品、性滥交和援交”等行为中,这个 7 岁小孩有可能会以哪一项行为影响贵校学生及社区?而且,我并未能理解,已就读群育学校并入住宿舍的学生何以会被列入辍学的行列。在制度上,要入读群育学校必须经过转介,再进行一连串的面试、审批,与校内社工及教师面谈后,学生与家庭都要为学生建立目标,为自己的成长作出计划。未知蔡先生的学生是否都有如此认真的成长计划?
一位毕业生说出了一个现实,多年来部分毕业同学会到观塘的荷兰宿舍住,又未见因而把社区破坏。他同时慨叹社会不愿意接纳“问题儿童”。
教育单一化 政府支援不足
每一个学生都有一个故事,却同样经历过被“正规”学校制度的唾弃,我无意指骂家庭没有照顾好他们,我只是深深感受到学校制度的单一化,对学生非人性化的要求,忽视个人特质,以制造商品推出市场或批发或零售的标准“出产”学生。推行已久的融合教育根本没有改善这个劣况。
政府把有特殊学习需要学生化为数字,学生被评为三个支援层,当中只有第三层学生获批支援津贴,每校每年可获得的津贴上限为 1,546,500 元,政府根本没有为学校提供足够资源及专业支援,也没有适切的监管,只以金钱作为培育人的工具,更以校本为名,实际上是没有小学升中的衔接安排,令老师为学校要最好的升中表现,而逼使家长督促子女,碍于子女有实质困难,难以满足成人的要求,有时更会因学业而影响亲子关系,相信蔡先生的师生都是同在一条船,也面对照顾有特珠学习需要学生的难处,也许,贵校曾考虑或已经把学生转介到群育学校,让他们在不同环境重投学习的轨道,而非置他们于不理。
事实上,我教过一位学生被评为学习迟缓,就算在群育学校都很难跟上进度,却每次在中文默书都得到 80 分以上,因为他总会背下范围认真地默,从此他就成为了我“有毅力就可以成功”的榜样,直到目前我都没见过他做出蔡先生所提到的行为。
无可否认,我认识的毕业生并不能代表全部,正如蔡先生的言论与态度也不能代表教育界,可以肯定的是,有很多教育工作者仍以尊重个人的专业精神去默默耕耘,循循善诱地教导被无理歧视的学童。
若无歧视 因何反对?
至此,我想与阁下分享我对屯门区议员以联署信“要求教育局搁置屯门 2B 区建群育学校”的感受,共有7位区议员联署,分别是4位工联会的陈文伟先生、李洪森先生、陈有海先生、徐帆先生;1 位独立而被传连系乡事派的陶锡源先生;2 位新民党的苏炤成先生及朱耀华先生。我怀疑他们的举措跟信中所指的“有教无类”背道而驰。作为服务社会的领导人物,有需要教育公众明白协助弱势社群的重要,甚至施以援手。我有一个想不通的问题请教蔡先生,假如这 7 位区议员真的相信有教无类,没有以歧视的眼光去看群育学校,他们是否会提交这封信?如果兴建的是一所大学或中学,他们会否质疑教育局的决定?
最后,蔡先生的学校一定常常有毕业生重游故地,追忆惜日时光,而东湾莫罗瑞华学校的毕业生也不舍得学校要搬,那里载满了回忆,是培育他们明事理的地方,一位毕业生说,他一定要带儿子去一趟,拍照留念,同时声明如母校有需要他定必协助。可想而知,这是一所培育出饮水思源学生的学校,而非孕育罪恶之地。
感谢蔡先生抽时间阅读,希望能互相交流,道理愈辩愈明。
祝 生活愉快
晚
许丽明上
二零一六年五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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