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子】单身女做地盘历尽歧视:男工在我面前脱裤、问可否摸胸
你无法想像一个女人,为求生存,她的力量如何强大。你更无法想像楠,自少被父兄毒打至五劳七伤,父亲好赌终日不归,买箱公仔面作三兄妹一个月的食粮,吃光后三兄妹便去偷。她自15岁出来打工,一个人生活,家里受尽屈辱,家外面对各种歧视,37年来她如何活过来?
前文讲述楠少时因曾是边青,受尽歧视,经常被无理解雇。又曾在茶餐厅水吧工作,因对牛奶敏感,婉拒为水吧大哥的奶茶试味,结果全厨房杯葛她,烧味部师傅用一个大饭煲撞向她的腰,她倒地,离职。
地盘男歧视“不男不女”打扮
然后,她闯进尘土飞扬的男人世界——地盘。当阿楠还是廿十出头的时候,力大无穷。那些中年女人二人合力才能搬运的一小包英泥,她单手就能拿起。因此,工头欣赏她,让她由杂工晋升为环保大使,不用做粗重工夫,主要留意地盘有没有水洼,著工人把它填好,纪录地盘清洁前后情况等。“被人赞美的感觉很好。”然而,年长的女工妒忌她。
“地盘里面,最难受嘅唔系搬搬擡擡,而系男人对女人的歧视。”地盘里的男人,有些特别款待女生,“得得得,呢啲嘢梗系男士做。”有些男人却尽情践踏女人。“佢哋话我唔男唔女。”楠说好讨厌被标签成Tomboy,她自小喜欢穿裤子,因为喜欢大踏步血前走的自由;恤短发,因为喜欢在地盘里,把头塞进水喉一冲,头一揈便可走人的爽;一身中性打扮,因为她不喜欢逛街,哥哥又是购物狂,不合心水的衣服全都给她,哪管合身与否,她都不想浪费。
她这身打扮,惹来男工整天都在啰啰嗦嗦,“佢哋特登喺我面前除裤,”又说难听的话挑逗她;又问她是否女人,露骨地讽刺她:“使唔使我帮你‘开包’(破处的意思)?”,甚至有男工直接地问:“睇你好似冇胸,我可唔可以摸吓你个胸?”又经常借故触碰她的大腿。她在地盘混了6年后,离开这个混沌的围板世界。
“其实我好挨得。”
“其实我好挨得。”楠说。做地盘工时,工人放饭时间都赶著吞下一大碟饭,楠为省钱不吃,每天只吃一顿晚饭,小时候惯了挨饿,没有问题。离开地盘以后,她又曾做过洗衣生意,一人包办干湿洗衣、烫、折、收货送货,每日只能睡2、3小时,她竟然挨了1年,直至有次驾车途中睡著了,后面的车辆“呠”一声响号,她醒了过来,“觉得唔可以再继续呢种生活。”
两年前,转战做货Van司机,觉得人生头一回可以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做一份工。她曾加入Gogovan,“𠵱家过一百蚊嘅单,gogovan收佣金近18%,挨穷都唔好揸gogovan 。”加盟其他公司,原本可月赚2万,近来市淡,“冇乜小型工程要运嘢”,近3个月平均月赚5000元。无奈之下,经同父异母的弟弟介绍,一同跑去做装修,又闯进男人当道的世界。
装修男工:点解要嚟抢我哋饭碗?
“真系好辛苦,竟然辛苦到喊出嚟。”阿楠说。她说男人总觉得女人没什么本事,任由弟弟怎样游说,男工头不相信楠过往的经验“周身刀,张张利”,他们觉得她只是有手有脚,可以做搬擡的工作。男工整天就在絮絮叨叨:“男人同女人嘅分别就系咁㗎喇,男人就系大力啲,你睇吓你?搬两吓就冇力,你唔使理,我自己搬得啦。”又说:“喂,我搬几多,你跟我搬几多啊。”楠说其实可以单人搬运20包泥沙,只是要她跟著男人的步伐,她好吃力。男人们总在她背后说三道四,说:“点解一个女人要嚟抢我哋饭碗?”
楠患有心脏病,搬运时即使够力,胸口会痛,“又比佢讲我,几样刺埋嚟𠮶种辛苦,唔知自己顶唔顶得顺。”装修工程里有一些需要量度切割的美术工作,弟弟知道楠是能手,故意把工作让给她,楠的准绳度令男工头对她另眼相看,几天让她不用做粗重工夫。却又有男工不满,又在单打:“啲嘢唔使搬啦,我自己做得啦。”那男工说有400块砖,著楠搬上来,幸而有弟弟,自动请缨代劳,免去一役。
习惯,就会好。
我问她做过各行各业,哪行最辛苦。她想了想,毫不犹豫地说:“真系今次返嚟做装修最辛苦。”苦,因为耳朵受罪。
楠,不是那种赚过几亿破产后又再鲤鱼翻新的故事,但她晚上花上四小时道出的过往经历:被父兄毒打、挨饿、花5年时间寻母、在有限学历中自强,她就是一个你无法轻视的奇女子。花了37年,跨过炼狱,阿楠说:“我觉得习惯咗,就会好。”
关于阿楠的故事,全文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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