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令亲子关系变紧张 家长:只要不提学业,我们就可和平共处

撰文: 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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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两年多,已成为很多香港人生活日常。对于与11岁的仔仔和14岁的长女同住大角咀百多呎㓥房的阿群来说,第五波疫情来势汹汹,令人措手不及。以为有机会通关,放假可以返乡,暂时逃离挤迫的㓥房?结果一次又一次失望。确诊下无支援的疫情生活,子女对学习的态度渐变消极、心理健康每下愈况,连串未能解决的问题,令她感叹:疫情何时才完结?
阿群不是最惨的一个,她诉说身边有朋友因为疫情开工不足,甚至失去工作,收入骤减,但屋租、伙食、生活杂费依旧要支付,经济压力沉重,只能咬紧牙关熬过去。她庆幸自己是综缓户,是全职妈妈,暂无需太担心这问题。
香港救助儿童会总干事司徒恩女士表示:“家长和儿童均承受巨大压力,对基层家庭的影响更甚。疫情下许多家庭努力维持生计,儿童的健康和教育受到威胁。我们作出即时回应,多谢多间企业伙伴及善长人翁慷慨捐出不同的抗疫物资。我们已陆续分批派发给有需要的小朋友及其家庭,希望帮助他们舒缓抗疫的压力。”
撰文:香港救助儿童会

跟一对子女居住在㓥房的阿群,感叹的说:“有需要时得不到支援,过后才有作用不大。”(香港救助儿童会提供图片)

疑似确诊无支援 极度彷徨

第五波突然每日新增几万宗,阿群一家三口几乎足不出户,怕一出街就会被感染。每次出街不是为了剪头发,就是为了接种疫苗。一个月只去一次公园,有时在家只能捉象棋和玩手机。

她回想最深刻的是两母子疑似确诊,当时她十分徬徨。2月中,当时疫情严重,天气特别寒冷。阿群与儿子接种疫苗后,出现疑似确诊的病征。儿子低烧、流鼻水,阿群则喉咙痛。她不知是疫苗的后遗症还是确诊,当时新闻呼吁巿民不要随便去急症室,所以他们一直留在家,不敢出外。

“最初不适的三、四日,我每天不断打电话求助,但政府部门、坊间免费医疗服务皆无法接通,知道公立医院和私家医院都不会收我们。”

三日后,她唯有买快速检测包,发现测试呈阳性,儿子则是阴性。幸翌日她转阴性,但附近很多药房都没有感冒药,最后向负责打疫苗的私家诊所求助,医生开了3日药,母子共花了六百多元:“很贵,但这些不会肉痛,最紧要健康。”

一家三口每日生活在百多呎的㓥房中,磨擦增多,阿群有时会选择落街冷静一下。(香港救助儿童会提供图片)

经此一疫,阿群不禁疑问:“为何政府不好好利用互联网、热线帮市民?我2月有事只有两条热线,而且一直打不通。我觉得应该设更多热线,去支援疫情求助的市民,令大家有明确方向。近两年常常停课,对学生可能是解放,不过上网课一定懒散,学生没有寄托,学习会大受影响。安全还是学习重要,是否停课,我明白学校也没办法。”

小朋友疫下情绪无法宣泄

家居环境十分狭窄且嘈吵,平日阿群一对子女如同时要做功课或上网课,儿子就需要在床上放书桌做功课。防疫在家,一家三口日对夜对,难免有磨擦,想分开冷静?唯有离家外出。

“情绪上,我有留意儿子近月长困在家不开心,有时太无聊会丢东西,没有学习动力,感觉自暴自弃。有时他沉迷电子产品,常常打机,我啰嗦多了,每次吵完双方都充满负能量。”阿群说。

阿群因学习问题,跟子女发生无数次的争吵。儿子原本的性格好动,疫情前经常相约好友到公园及球场玩乐,疫情后只会困在百多呎的家中打机,天光打至天黑。对朋友相约到公园玩都无甚兴趣,公园的康乐设施早已因疫情关闭,根本无什么可以玩,倒不如躲在家中。与其说是躲在家中,其实是困在家中。阿群说儿子仿佛满足于这小小的空间。这是好事吗?

跟一对子女居住在㓥房的阿群,感叹的说::“有需要时得不到支援,过后才有作用不大。”(香港救助儿童会提供图片)

担忧子女学习变消极

两年来无正常返学,停止面授课转网课,儿子根本无法集中。两年来多次的停课,加上今年“提早放暑假”,小朋友学到的知识究竟有多少?

“长困在家,我最担心是子女的学习态度,我担心他们由积极变消极、懒散、无上进心,我又不知如何引导他学习。”

第五波疫情前,儿子也参加了同是香港救助儿童会“童里活动中心”的活动──小小田径运动家班及LEGO ROBOTIC玩住学编程班。阿群:“仔仔最喜欢小小田径运动家班,10多堂从不缺席,小朋友还是喜欢跑来跑去。”

后来她又安排儿子参加了中心的课余托管──网上功课辅导班。一个导师对他及另外两个同级的学生,一星期两堂,解答他们功课上的疑难,更会玩抢答环节,都是环绕功课上的知识,儿子很投入。阿群表示,这个功课辅导班让儿子可以问功课,引导他重温课文。一同上课的都是同级同学,多了动力学习。有时导师安排他们默书或问书,他就知道有任务,亦会知自己的不足,会主动温书。回想最初放假,她提醒儿子要温书、每日学少少英文。但他都不理,常常说自己学了、全都懂。阿群表示这类慈善团体举办的活动帮到小朋友,她也会推荐其他有需要的小朋友参加“童里活动中心”的活动。

困兽斗 压力累积 妈妈参加艺术治疗学放松

面对看不到终点的疫情,困于狭窄的㓥房中,很多人的心理健康都大受影响。小朋友情绪受疫情影响,家长一样不好受。家长担心子女因停学而令学习生活变得不规律,渐渐养成懒散的坏习惯。阿群一直都好紧张子女的学业,女儿刚升中,在新环境又常常面对停课;而仔仔曾说:“只要不提学业,我们一家就可和平相处。”妈妈似乎给了他们无形的压力。

过去一年,她也参加了香港救助儿童会“童里活动中心”的“从心所育──家长教养班”及“艺术治疗家长小组”。令她学会从子女角度设想,开阔心灵。“不一定按自己那一套”,她记得导师说,要给自己空间、给子女空间。要有耐性,改变需要时间,蜗牛式去教育。以前她叫子女不要再打机,要立即停手。现在她会深呼吸,先冷静下来才说:“你要不要学习? ”同一个意思,不同的表达手法。她又懂得跟子女约法三章,想妈妈不干涉他们玩手机,小朋友学习就要有规律。打机4小时,就要温习3小时。

阿群:“我觉得自己成长就是对子女最好的教育,我发现自己态度改变,很多事都迎刃而解,变得坦然。”她上“艺术治疗家长小组”时,集中做艺术手作,暂时将家庭的烦恼放下,放空自己,放松心情。另一方面,子女参加活动,也让她有半日喘息的机会。

对这漫长的疫情,阿群的愿望是:希望风雨过后见彩虹。

儿子的愿望是:最想成绩提升,开学最想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