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党｜特区政府要肩负起“第一责任人”的角色
来稿作者：周小稞
五月底、六月初的香港迎来了又一波的“高光时刻”。5月20日全球新能源龙头企业宁德时代在香港上市，令香港今年以来的IPO融资规模突破600亿港元而重回全球第一。根据安永的统计，截至6月11日，香港市场的集资额已超千亿港元，全年更有望突破1,600亿，势将重夺全球榜首的宝座。5月21日香港立法会通过《稳定币条例草案》，5月30日《稳定币条例》刊宪成为香港正式的法律并将于8月1日正式生效，香港成为全球为数不多为稳定币立法的经济体。5月30日《关于建立国际调解院的公约》签署仪式在香港举行，由中国发起与主导的国际调解院正式成立并将以香港为总部。面对香港的“喜事连连”，去年2月曾在《金融时报》高调宣称“香港玩完”的罗奇在6月初接受《彭博》采访时承认，中美冲突对香港“利多于弊”，“现在说香港已玩完为时尚早”。
罗奇的转向其实揭示了香港“高光时刻”背后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在中美博弈中，香港非但未如预期和撰文所预测般遭受重创，反而作为中国最重要的国际金融窗口的独特地位令其从中受益”。今年4月初，当美国财长贝森特表示“不排除要求中概股在美国退市”时，香港的资本市场不仅成为那些在美上市中概股回流的首选，也变成那些计划赴美上市内地企业在新形势下的最优选择。今年5月下旬，当特朗普宣布禁止哈佛大学招收国际学生、现有学生必须转学时，香港的名牌大学就成为哈佛国际学生及计划报读哈佛学生的考虑对象，6月初香港科技大学向两名来自中国内地及巴基斯坦的哈佛研究生发出了录取通知。
相较于美方因素的影响，中方因素才是香港“高光时刻”背后更为重要的推手。香港今年能够重回全球IPO融资龙头地位，离不开中国内地政策的大力支持。去年4月，为巩固与提升香港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中国证监会发布五项资本市场对港合作措施，包括支持内地行业龙头企业赴港上市，于是就有了今年5月宁德时代的重磅上场。至于在区块链技术领域默默无闻的香港能够在数年间成为国际虚拟货币的重要枢纽并跻身全球为数不多为稳定币立法的经济体，很大程度则要感谢中国内地从2017年开始对各类虚拟货币交易的一系列封杀，令资金、技术与人才纷纷涌向香港。而国际调解院能够落户香港更是中央政府对香港的关爱，因为香港虽然有著成熟的普通法制度、独立的司法体系以及与国际规则接轨的法律环境，但在国际调解领域，无论是人才的储备还是实践的经验都是一片空白。可以说，没有内地的强力支持，香港根本无可能成为国际调解中心。
事实上，在关键时刻中央与内地助推香港发展，自香港回归以来就已成为常态。2003年香港在非典疫情的打击下百业萧条，中央政府及时推出自由行，成功令香港经济走出低谷。港珠澳大桥和广深港高铁也是在内地的倡议与坚持下才得以完成，尽管当初遭到香港社会不少的质疑与反对，但今天它们都已成为香港繁荣的新地标。2019年香港遭遇严重的社会动乱，也是在中央适时推出《国安法》才得以实现由乱及治。为促进香港与内地的融合发展，中央提出“粤港澳大湾区”的设想与规划。为从根本上解决香港的土地紧缺问题，2021年《北部都会区发展策略》在中央的支持下横空出世。2022年中央又在十四五规划中明确了香港的“八大中心”地位。这些都已成为香港目前发展的“重中之重”。
相比之下，回归以来特区政府在重大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方面则要逊色不少。2002年为挽救主要因外围环境而急挫的楼价，特区政府推出“孙九招”，完全背离“居者有其屋”的土地房屋政策初衷，土地供应日趋紧缺，地价房价升至难以理喻的高位。2003年特区政府在“二十三条立法”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香港政治自此走上严重对立之路并最终引发2019年的严重社会动乱。面对累积十余年的土地紧缺问题，特区政府提出足以摧毁香港财政根基的超级大白象工程“明日大屿”。特区政府推动的“十大建设计划”更是伤痕累累，一地鸡毛：所有的工程项目无一例外延期又超支，西九文化区与启德邮轮码头更处在破产的边缘。
好在香港的运气好。前有港英政府为香港奠定制度与设施优势，后有中央政府为香港进一步强化制度与设施优势，甚至为香港明确未来的发展定位与思路。不过中央与内地也明了“天助自助者”的道理，并恪守“一国两制”的底线。习近平主席多次提及，行政长官和特区政府是香港的当家人，也是治理香港的第一责任人。刚刚来港视察的夏宝龙主任和新任中联办主任周霁再次提及，行政长官和特区政府是香港的当家人，也是治理香港的第一责任人，就是担心在中央政府的恩宠下，特区政府“躺平”，让“港人治港”慢慢演变为“京人治港”。
其实特区政府对自己的宪制责任是十分清楚的，上任特首和现任特首在不同场合都提到过行政长官和特区政府的“第一责任人”角色。但如何扮演好这一角色，无论是特首还是特区政府似乎都还未达到中央与民众的期望。最近李家超提出设立“高官责任制”的构想，应该说是迈出了可喜一步，不过在笔者看来，奖惩之余，更重要的是树立那种为香港利益和香港民众打拼的精神与担当。香港公务员尤其是高级公务员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为什么拿不出高质量的产业政策？为什么推出的政策备受社会诟病？因为他们欠缺的正是这一精神与担当。
作者周小稞是紫荆党政策研究院研究员。文章仅属作者意见，不代表香港01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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