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揭发者｜香港大学调研小组需要交代什么？

特区政府为香港大学（港大）成立调研小组，就港大内部运作的争议事宜进行调查研究。小组由教育局常任秘书长、大学教育资助委员会主席组成。在过去信息不一致和谣言满天飞的情况下，小组应该向公众交代什么呢？

港大风波迄今有太多传闻，各大传媒发放出不同的“报道”。调研小组最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把事实厘清，把委任副校长事件详情以及校务委员会（校委会）主席与及校长之间的几个核心问题厘清，包括根据港大法例校委会主席与校长之间的权力分工。校长和主席的权力范围是什么？有报道称关于港大副校长任命迟迟未能找到合适人选，给外界造成的一个印象是校长并没有好好处理物色学校领导人选的问题，调研小组要弄清楚事实真相是什么。

从港大架构来看，校委会辖下，由港大人力资源政策委员会成立的遴选委员会（Search Committee），它的功能是寻找大学职位的合适领导人选。既然物色人选的工由遴选委员会主导，调查委员会要调查清楚，这个遴选委员会提出的人选，校委会有没有讨论？在什么情况之下讨论？每一个传闻个案都需要厘清。例如近日出现一段新闻︰立法会秘书长陈维安本来是副校长人选之一，后来并没有被接纳。没有被接纳的原因是什么？坊间传闻是要求薪金过高，那么薪金的问题是不是一个最核心的问题？这需要一个事实的陈述。

除了陈维安的传闻之外，学术圈也传出一些来地内地与国际的顶尖学者经遴选委员会推荐担任学术领导，但最后并未获得校委会接受，甚至连讨论也没有进行。遴选过程应该有会议记录及相关文件。遴选委员会有没有根据正式的程序进行遴选？遴选委员会的推荐有没有正式在校委会讨论？传说中被否决的人选是根据什么理由被否决？港大应该提交所有相关文件，调研小组应收集这些资料进行分析，并向公众交代这些传闻是否属实。

透过传媒“放料”（发放消息）的方法，对港大的形像并没有好处。调研小组不应该只就传媒的放料去调查，而应该要有真正的遴选委员会会议记录和访问，才能把事实真相呈现出来。

另外就是校委会和主席角色的问题，调研小组应该收集有关过去港大委会主席的功能和角色的资料；梁智鸿主席时代、李国章主席时代，他们都是什么情况下才比较高调地处理港大校政？校长应处理大学的日常行政和发展，那么校长的权力与校委会主席的权力分工，调研小组是否应弄清楚？例如法律赋予警察在执勤时有开枪的权力，但是在什么环境和情况之下准许开枪 是有规范的。

校委会主席和校长的角色应该怎样分？校长的功能是否应该像一队球队的领队，由他去决定球员与及球队的发展？校委会主席的功能是否看大方向？当然这只是一个客观的譬喻，调研小组应该要弄清楚什么在事件中会出现透过传媒放料的原因，而所谓“吹哨者”（whistleblower）的资料，是港大什么管理层能够取得这些内部资料？

若果真正出现了所谓“英式管治”和“美式管治”的矛盾，小组更应该弄清楚这个背景如何形成。也应该有一个公开的辩论，就是港大未来的路向应该是怎样？若果在这方面校委会主席和校长有不同的意见，更应该作公开讨论。

另一个问题是关于王于渐教授。这次校政风波源于校委会把副校长位置重新调配，其中把原本身兼首副及署理行政及财务副校长的王于渐教授“降格”改任副校长（大学拓展）。这种人事安排是否合理？是根据什么理由要把王教授降级，而不等他完成明年任期之后顺利交班？王教授降级是否符合香港大学和香港学术发展的利益？突然把他降级是否会影响权力顺利交接和过渡？调研小组应该有一个交代。至于由校委会提出的九位新领导名单，是否需要经校内遴选委员会的推荐才能进入讨论阶段？这些也是应该厘清的。宫鹏教授副校长的角色被取代，校委会是根据什么原因决定？代替宫教授的人选是否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担任？

事实的陈述很重要，透过传媒放料对港大和特区政府没有什么好处。调研小组的工作就是把事情陈述清楚。港大整体发展要有一个大局观，因为港大不只是香港的一所大学，也是中国重要的大学之一。特区政府也需要有一个定调，港大未来的发展是需要和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形成一个“一国两制”团队去提升香港的学术影响力。香港的学术影响力建基于和国际学术界与内地学术界的良好关系与合作关系。这次风波对于这两个关系有没有产生影响？一个是和内地高端学术界的关系、另一个是和国际高端学术界的关系。要守着港大的形象，就必须要处理好这些关系。

面对中美角力下的国际竞争，香港应该加强在国际学术界的影响力，并且应该和内地尖端学术界作出紧密切的合作。香港作为国际文化交流中心与及国际化城市，必须要处理好两个关系。港大的国际排名提升——根据2024年度国际高等教育机构Quacquarelli Symonds（QS）排名，港大由去年26位跃升9名，今年全球排名17位——也是实力的反映。特首作为港大校监，应该作出对港大、对香港和对国家有利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的大局定位是最重要的。

作者胡恩威是全国港澳研究会会员、江苏省政协委员、进念．二十面体联合艺术总监暨行政总裁。文章仅属作者意见，不代表香港01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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