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观点:金像奖】香港有几多个黄进? 电影学院派的出路
本届金像奖于上周日(2017年4月9日)完结。一如预测,黄进大热夺得最佳新导演;演员林家栋亦不负众望,夺得最佳男主角。虽在预期之内,但见出色人才获奖项承认,仍叫大众万分兴奋。有指香港电影圈青黄不接,不过每年不少修读电影系或表演系学生争相进入行内,恰恰本年度电影《一念无明》的导演黄进亦毕业于电影系。从金像奖的结果,可如何思考时代、工业与教育?现时的制度又是否让新晋导演有所发挥?
传统阶梯上的实战经验无疑相当重要,因为经验可让电影人知悉如何使理想于现实中实现,而且亦是避免犯错的指标。由此,前辈的指导,有一定的重要性;阶梯成为传统,也有一定的理由。
现时不少人带有色眼镜看“学院派”,认为电影制作是实战,不需学习理论层面知识。不过,整个世界正值转化阶段。在技术发展多变,以及社会急速变迁的时代下,由过往讲求以量取胜的生产模式,转为更重视灵活、创意、科技、美学的生产模式。于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不单电影圈,对于许多行业而言,对人才的要求亦有所改变:不单要具有跨域的知识,同时也需具备深度分析的视野与思考角度。
而学院课程正正提供理论与思想上的培训,不单提供领域知识,同时训练学生思想上的深度。例如毕业于城市大学创意媒体学系的导演黄进于本期《01周报》表示,学术理论对他影响很多,因为直到今天,许多创作方向、思考方式也是来自学院,而且学校也为他提供了基础。《树大招风》导演也表示学院给予他们“怎样拍戏或欣赏电影”的养份。同时间,在学院浸淫三至四年,也让学生有更充份的准备进入业界。由此可见,理论与实战其实无优次之分,两者同样为电影人带来滋养,最后成就优秀作品。
开放途径:“首部剧情电影计划”
由此,“无用的学位”这种观点著实应该被改变,而社会观的改变需要时间。当中政府与社会给予人才适切的发展空间,至关重要──因为若能回应时代的人都得到重视,社会撕裂问题才可得到改善,整个行业以至整个香港也才可得以发展。
回顾香港目前电影教育的情况,只有浸会大学、香港城市大学,以及香港演艺学院有开设电影系;表演系更只有香港演艺学院开设。翻查数字,去年在各大专院校修读电影电视行业科目相关的毕业生约202人,当中部分人投身电视电影行业,直接进入电视台或电影公司由场记做起,亦有人与朋友合资成立制作公司,成为自由工作者。根据香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资料,他们第一、二届毕业的同学进入影视与新媒体相关的公司不同的岗位,高达96%,其后数字相若;根据《香港演艺学院毕业生就业调查》,香港演艺学院2015年的毕业生共有63%投身表演艺术行业,有9%投身媒体与广播事业;当中只有25%有全职工作;22%人平均月收入$5,000-9,999,37%人平均月收入$10,000-14,999。香港城市大学创意媒体学系则未有数字可供参考。虽电影系与表演系学生的就业率不俗,不过若果想如黄进一般年纪轻轻便偿导演之梦,现时虽有途径,但门槛却不低。
“首部剧情电影计划”:资金不足、门槛极高
“首部剧情电影计划”所提供的资金不足,使新晋导演在创作上遇到不少困难。以今时今日的香港电影市场,五百万的成本,要拍一部至少80分钟片长的长片,要将一切成本压得很低方能成事。《一念无明》中所有演员几近是不收片酬;在《香港01》周报的访问中,导演黄进坦言因成本有限,而要放弃拍摄部份情节,他指:“一没钱没时间就先拍完两父子的戏。可选择的话,我当然想拍一个群体。”。《点五步》亦全以新演员出演,最后却引起酬金风波。当五百万的专业组看起来十分困难之时,只得最多二百万的大专组则更形困难,结果每每只能利用院校的资源。
另外,大专组与专业组参赛团队均需经由推荐机构推荐。大专组别由七间院校推荐,分别为香港演艺学院、香港浸会大学、香港理工大学、香港城市大学、香港公开大学、香港专业教育学校及香港知专设计学院。各机构甄选并每年推荐最多两组参赛。公开组别方面,参赛团队需由其中一家电影专业协会/机构或曾筹办本地电影短片比赛超过七年的机构参加,当中包括香港影工作者总会及其属会、香港影业协会、香港电影制作发行协会、香港电影商协会、香港国际电影节协会、影意志及香港艺术中心。除了香港影工作者总会及其属会获得四个推荐名额外,其余机构各获一个推荐名额。在此情况下,各机构及院校是否以同一水平来评核不同团队;以至有否有才华的团队未能得到充分重视;以及每年众多电影学生毕业,但只有极少数人有机会拍长片,是否应增加名额的问题上,都应被重视与讨论。
一年一度的香港盛事落幕,今年有“挨出头”的人,也有“新血”得奖,可喜可贺。金像奖的结果,会否又是一个契机让我们思考香港电影业该如何发展?是否真的是青黄不接?若是真的话,该如何打开更多空间让新电影人有机会发展?身为香港的一份子又可如何支持香港电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