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了当今日本的安倍晋三
他不是现任国家领导人,但是他遇刺的新闻震惊了全球。美国总统宣布全国下半旗致哀,印度总理宣布全国哀悼一天,巴西总统下令全国哀悼三天。他身中第一枪的之后仍然屹立,再中第二枪才倒下,还在医院撑了五小时,在太太赶到后才撒手人寰。他就是安倍晋三。
安倍卸任日本首相将近两年,但不少人能够说的仍然是他的名字,更多于接任的菅义伟和现任的岸田文雄。安倍这两年来受政客和官员拜会,去年起领导的清和政策研究会在参众两院手执近百议席,堪称日本政坛的幕后操盘手。他遇弑之时人在奈良,也是因为作为大老,要为选情吃紧的党友拉票助选。
外交抗衡中国 抱持右倾史观
出身政治世家的安倍晋三,外公是二战甲级战犯、战后首相岸信介,外叔公是实现了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首相佐藤荣作,父亲是中曾根康弘的外相安倍晋太郎。他离开神户制钢从政,早已决心要令日本成为“正常国家”,或者准确而言是重拾大国地位。安倍在2006年首次拜相的时候,已经提出了四方安全对话和“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的概念原型,它们也就是特朗普后来用来打压中国的重要手段。修宪未成,但他任内设立的国家安全保障会议始终开了日本国防新局。
有人或许辩护说,安倍拉拢美澳印三个民主国家,有别于战前的民族军国主义。但所谓的多边外交刻意将中国排除在外,安倍主导下的CPTPP亦没有让中国加入的意思,日本反而积极要将台湾包括在内,挑动与中国矛盾的地缘政治格局明显。而这还未算上他任内参拜靖国神杜,拒为南京大屠杀道歉,右倾势头几近历史修正主义。在其任内村上春树出版《刺杀骑士团长》,力劝国人不要遗忘或篡改历史,却引来日本右翼份子群起而攻之。对于此种右倾形态以及错误史观,安倍也难辞其究。
安倍经济学造就最长任期首相
安倍的第二次任期的确令不少人眼前一亮。其打出安倍经济学,以量化宽松、扩大国家开支、促进民间投资为三支箭,配以黑田东彦掌管日本央行,不惜以负利率来诱使社会花钱,成功令日本摆脱经济收缩。在自民党三年在野之后执政的他,亦因而意外地结束了日本十年九相的宿命,直至他在2020年下台,成为日本明治维新以降任期最长之首相。
安倍能够长期执政,对外因为在野党之不振,对内在于其能驾驭派系,而且任内透过内阁人事局等强化官邸主导,令自民党以至霞关均难构成阻力。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森友学园丑闻让人看见安倍夫妇滥权,新冠疫情期间安倍被指应对不力,原因也与其弱化官僚体系有关。
在经济层面,安倍晋三虽然成功令更多女性国民就业,日经指数虽然在他任内由一万点倍增至二万点以上,但如果没有投资股市,日本人未必感受到受惠。第三支箭难以顺利射出,国民平均薪金在这些年间并没有多少增长。日本“失去的十年”之说,亦已慢慢被改称为“失去的三十年”。岸田文雄早前提出新资本主义,力主改善财富分配,显然亦是要收拾伴随安倍经济学而来的副作用。量宽和低息政策始终难以持续,日本政府在近期日元大幅贬值之时进退维谷,贸易逆差逐渐扩大,便突显更深层次的产业结构困局。
无论如何,安倍已经塑造了当今日本之政治经济面貌,主导了日本过去十年以及一代人所置身的社会,其之于世界舞台的重要性亦绝不仅于里约奥运扮演马里奥一幕。东亚地缘政治之走向、日本右翼思潮之起伏、官邸国会与霞关之平衡,以至日本经济能否挺过危机,历史将会亲自来评价此一代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