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蹉跎已久 应从五里雾中走出来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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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应以科学为本,不应与政治混为一谈;社会应该寻求共识,而非互相撕裂。这两个道理看似显浅,但我们往往因为盲点而看不清问题。法律学者戴耀廷再在媒体发表文章,内容似是回应“01观点”早前的批评,实际却仍然将抗疫与抗争混为一谈,有如给社会一个反面提醒。

他人之错无法解释自身错误

“01观点”早前指出防疫是个科学问题,所谓“性命尤关”,不应该让政治决定防疫工作如何进行,并提及法律学者戴耀廷的论述有其不当之处。戴耀廷后来撰文指出,其他人也在政治化防疫工作。但不论是否如其所言,也不论还有什么人将政治与防疫混同,别人的错误无法合理化我们自己的错误。政治化防疫就是错误,有如有学生违反学术诚信,然后解释其原因是因为其他同学也犯规,也无法掩饰其错误之性质。戴耀廷是大学教授,理应明白这个道理。

再者,以中联办主任骆惠宁为例,他说的是既要打好抗疫战,也要打好选战。先不判断中联办应如何看待立法会选举,但说要两方都做好,并不等如将两者混同。事实上,骆惠宁在多个场合都指抗疫应该以科学为准,批评有人将抗疫政治化。

防疫是体制问题不能先验论述

在这次新型肺炎中,许多人将疫情出现归咎于政府的人祸。戴耀廷也指出疫情有人祸,称其为体制问题,但却没有详细解释。出现疫病是不幸,处理不当是人祸。就此,香港政府处理疫情的确反应略为迟缓,但亡羊补牢之举仍是有之。港大传染病学者袁国勇也称除了早期反应比较慢之外,至今为止的防疫政策大致上合乎科学概念。我们都不是传染病学者,为何认为一己之见解会较专家袁国勇更贴近事实?

我们的社会对政府抱有很大的不满,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当我们以为政府“不听民意”,或内地政府专制就是导致疫情爆发的关键成因,那就很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偏见。例如戴耀廷指出疫情严峻是体制问题,似乎认为民主体制就不会有疫症问题。然而观乎日本、韩国两国处理疫情的手法,两国皆是民主体制,疫情却相当严重。尤其是日本,不单单是疫情严重,当局由处理“钻石公主号”的方式,以至于岩田教授被“灭声”,甚至多方证据指出官方为了压低确诊数字而不做测试。这例子不代表“民主体制”会产生问题,或是“非民主体制”就没有问题,但说明了我们无法以“民主”或“不民主”去看防疫政策是否合乎科学及成功。偏见是任何人都有的,但能否以事实反思偏见,就看我们能否虚心。

日本政府处理新型肺炎疫情的手法备受争议。(资料图片)

公民自救有极大制限

在这次疫情中,政府初期反应迟缓,以致失去应有的领导力,民间许多人鼓吹建立公民社会自救。“公民社会”是个理想,当然没有人会反对。但若以为单依靠公民就能抗疫或者处理香港问题,便是过于理想化的想像。如果公民社会真的足够,那为何还要有“封城”、“封关”、“停课”、“派钱”这些公共政策?无论是抗疫也好,以至于处理香港各种问题也好,民间的力量是有限的。社会应该群策群力,督促政府走向改革,而非沉醉于一个自救的理想世界中。

更甚者,当我们说“公民”的时候,这个“公民”理应包括所有人,而非变质为互相排斥或冲突的情况。但在香港当下社会严重撕裂的局面下,“公民自治”的理想在现实执行中很可能只会深化矛盾,无助于为香港找寻出路。近日,有民主派区议员向市民派口罩,被“民情”所影响而决定不派予警察宿舍的居民。这种操作正正是所谓政治凌驾于科学,对抗疫没有帮助。我们已指出过,如果警察宿舍的居民患病而且没有口罩,病毒同样有机会传染区内其他人,不会因政见而别。如果片面的“公民自治”真的成为现实,而疫情因此无法受控,那就真是名符其实的“人祸”。

公民自救始终是有尽头。((资料图片/余俊亮摄)

建立公民社会,往往比我们想像中复杂和艰难。真正的公民社会能够良性互动,促进共识,使社会得以前行。在“黄蓝”撕裂的香港,我们可能以为自己的阵营就代表了整个公民社会,或以为用“选举”这个形式就可以解决撕裂,但现实却证明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以西班牙加泰罗尼亚为例,独派主导了议会,甚至举行独立公投,但他们得到的支持票数却未逾人口一半,统派也发起杯葛选举,最终各执一词。香港既未修补“黄蓝”撕裂,所谓的民间自救很可能变成“黄色民间”与“蓝色民间”的对决,两者互相杯葛,对香港自是“人祸”。由此可见,要解决香港问题,比我们想像中复杂得多。即使如宪政学者戴耀廷般,也可能想得过于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