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IS新首领神秘面纱揭开 怎样才是真正“反恐”?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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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IS首领巴格达迪(Abu Bakr al-Baghdadi)去年10月下旬美军围捕下丧命后,ISIS虽然已随即公布库雷希为其继任人(Ibrahim al-Quraishi),但外间却到周一(20日)才知道库雷希的真正身分。据《卫报》引述两名情报官员指出,在战场中使用化名的“库雷希”,真实身分应为2014年“雅兹迪人大屠杀”的幕后首脑沙尔比(Amir Mohammed Abdul Rahman al-Mawli al-Salbi)。随ISIS的权力争夺尘埃落定,外界关注此恐怖组织会否有能力卷土重来。

英国媒体1月20日引述两个情报机构的官员的报道称,确认极端组织ISIS新领袖是沙尔比。(英国《卫报》网站截图)

巴格达迪与“库雷希”的渊源

据《卫报》指出,在巴格达迪去世后数小时“库雷希”已被任命为领导人,惟各国的情报机关其实对此人的认识甚少,要经过三个月的情报搜集后,情报部门才能拼凑出“库雷希”的真正身分。被美国国务院悬红500万美元通辑的沙尔比,早年在摩苏尔大学主修伊斯兰律法。2004年美军入侵伊拉克后,沙尔比因为被美军误视作敌人,囚禁在伊拉克南部的布卡营地监狱(Camp Bucca prison),因而认识到同囚的巴格达迪,而后来两人更一同成为ISIS的创始成员。

作为伊斯兰律法的学者,沙尔比不但是现时ISIS内部甚具影响力的思想家,同是领导层内为数不多的非阿拉伯人。然而,沙尔比最广为人知的暴行,莫过于是“雅兹迪人大屠杀”的主脑身份。2014年8月,ISIS在伊拉克北部种族灭绝雅兹迪人,而据联合国的估算,这场人伦惨剧不仅有多达五千名雅兹迪男人被屠杀,更有逾七千名妇女被强迫成为性奴或当作“商品”出售。

纵现内部矛盾 ISIS仍具威胁

即使现时ISIS的领土已所剩无几,其威胁却依然存在。去年11月,美国国家反恐中心副主任Russell Travers到国会作证时,表示去年由ISIS协调的跨国恐袭和政治宣传已见“增强联系性”,而巴格达迪死后该组织“仍然保持强大,且在某些地区正在扩大”。

极端组织ISIS领袖巴格达迪2019年10月27日在美军的突袭行动中引爆炸弹背心身亡。(AP)

沙尔比会否带领ISIS重新崛起,外界首先关注乎他如何处理内部分歧。即便是巴格达迪在生之时,ISIS内部亦存有教义阐释的严重分歧。例如,在叛教和伪信徒的处置方式上(takfir),极端派和温和派就可否原谅“多神论”的行为(如在选举中投票)尚存有鸿沟,前者的派系认为此类行为的辩解为异端邪说,故赞同并允许杀害其人,以作处罚;而后者则反对这种对可兰经的阐释,并指此举将排斥大量穆斯林信徒于信仰之外。尽管在2017年5月,ISIS的领导层曾对争议颁下正式判决,但数月后又被推翻,而巴格达迪死后更有温和派透过传媒发表评论,公开质疑沙尔比继任的合法性,以及其对叛教和伪信徒的立场,故沙尔比驾驭组织的能力仍难预料。

真正“反恐”之路仍漫漫

其次,是沙尔比的威信能否统领分部遍布全球的“跨国组织”。巴格达迪留下的最大“政绩”,就是把原本扎根于伊拉克和叙利亚的恐怖组织,发展成规模遍及全球的网络,其分部由中亚国家阿塞拜疆,一直伸延至非洲南部的莫桑比克,以及菲律宾棉兰老岛。而去年五月,ISIS亦在巴基斯坦成立分部,欲与盖达组织在南亚一较高下。可是,这跨国组织过去亦发生内部叛变。2015年,当ISIS寻求与尼日利亚的博科圣地(Boko Haram)结盟时,时任首领谢考(Abubakar Shekau)表明只效忠于巴格达迪,但拒绝遵守ISIS的组织规条,最终不但使博科圣地陷于内部纠纷,更迫使巴格达迪另觅合作人选。因此,即使沙尔比是为巴格达迪的信心之选,未来ISIS的领导层亦有机会再面对上述的协调问题。

从当代恐怖组织的结构而言,“蛇无头而不行”的概念早已过时,不论是巴格达迪还是沙尔比,其角色似是制定纲领的意识形态领袖,对恐袭的计划、筹备和执行影响不大。自1990年代恐袭渐见国际化起已有二十年余,各国仍未从根本铲除恐怖主义的威胁。从拉登、扎卡维和巴格达迪的权力迭起可见,领袖和组织只是乱局中的规律,惟乱局才是极端思想萌芽和组织成功吸纳新成员的底因。尽管现时难以判断沙尔比可否带领ISIS卷土重来,但肯定的是,恐怖主义的吸引力大多实非源于领袖的个人魅力,而是生活的窘困驱使人民走投无路,投身圣战之旅。对于各国以战争为反恐手段的政治领袖而言,他们亦须反思怎样才是真正的“反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