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治危机暴露经济困局 港府还要装睡到何时?
香港爆发大规模抗争运动以来,多国媒体持续报道,但许多都是基于“政治不满”这个视角,未免失之片面。但美国自由派大报《纽约时报》早前一篇文章,却指出在政治不满以外,高房价、低收入和“棺材房”等“经济焦虑”,才是今次抗议运动的潜藏根源,说法可取。事实上,《香港01》一直认为港府应该直视香港的经济困局,尤其是深层次结构矛盾问题。若不撼动严重扭曲的既得利益结构,港人的经济焦虑势将无法消除。
对不少港人来说,《纽时》的报道其实是常识──政府偏袒地产商、公屋轮候人数屡创新高、㓥房处处、工资跟不上房租上涨速度、青年难以上流等问题,在在揭示香港的经济沉疴有多严重。虽然香港抗议运动包含对政府粗暴修例、警察执法不公,以至政制落后等问题的不满,但长年累积的深层次结构矛盾,也提供了土壤让政治激进主义发酵。
《香港01》多次指出,近期接连上演的政治冲突只是果,不是因。冲突的真正根源在于港府的管治思维不合时宜,继续崇尚“大市场、小政府”逻辑,迷信“自由市场”懂得自我调节,并为社会带来最大利益。结果就是政府长期不作为,导致房屋、医疗、安老、贫富悬殊等深层次结构问题不断积累,最终以街头政治的形式呈现出来。
香港奉行资本主义,而且是教条式资本主义。在这种教条影响下,政府视“干预”为万恶,商界亦得以坐享全球最佳营商环境。商界自由营商未必是问题,但这个结构要健康运作,前提是商界利益有助社会整体发展。假如商界利益与社会利益脱钩,便会产生异化,社会大众无可避免会因利益分配不均,出现焦躁、怨愤和无奈等负面情绪。
平情而论,政府并非毫无改革意愿,但总是一遇既得利益势力反对便“跪低”,包括迟迟不敢援引《收回土地修例》,收回发展商囤积的土地,借此广建资助房屋。同样令人不齿的是,每当民怨累积到一定水平,当局总是采取“派糖”等手法讨好市民,拒绝直面深层次结构矛盾。
必须指出,香港政府其实不乏“大有为”的先例。例如前港督麦理浩便曾以无比魄力,透过开发新市镇、十年建屋计划、九年义务教育等改革措施,舒缓1966年和1967年两场暴动揭示出来的深层次结构矛盾问题。
香港如今面对回归以来最严重的社会撕裂,情况恶劣得无以复加,改革已是刻不容缓。就连经常批评香港政治体制落后的《纽时》都认识到,港人的怒气也是源于经济焦虑的时候,港府官员和其他管治精英还要蹉跎到何时?怠政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