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侬墙各区百花齐放 政府应容许和平理性抗议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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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浪潮过后,七月继续出现不同抗争活动,包括近日于各区出现的“连侬墙”,市民陆续于不同公众地方上张贴彩色便利贴,内含不少抗议政府与为港人打气的字句。然而亦有市民觉得难以接受,企图将之移除,甚至动粗。纵然在公众地方贴便利贴可能犯法,但修例余波未了,民怨未解,政府应容许市民以连侬墙方式发声。而且归其根本,政府未认真回应市民诉求才是问题症结,若政府强行“清墙”,很可能会激起更大民怨。

1980年,着名乐队披头四的主音约翰连侬意外遭枪杀,震惊世界。远在当时仍由前苏联统治的捷克,有艺术家在布拉格修道院大广场墙上画下连侬的肖像与披头四的歌词,以向该名毕生宣扬自由、爱与和平信息的传奇人物致敬;一石激起千重浪,往后陆续有市民前来参与涂鸦,以及写下不少与连侬思想有关的标语,自此该处变成当地抗争的“胜地”。当时政府多次尝试涂白连侬墙,并设闭路电视及守卫阻止公众涂鸦,但始终未曾成功,无数示威者多次冒险重新涂画。至今,连侬墙仍然竖立无倒,其艺术抗争的方式更影响世界,不少港人亦仿傚之。

位于捷克布拉格的连侬墙(来源:维基百科)

连侬墙是一种温和抗争

本地连侬墙与捷克固然不能同日而语,须知道当时捷克人民的自由受严重打压,涂鸦为其仅有的发声手段,甚至此等方式引发了示威者与秘密警察的激烈冲突;相对上港人自然自由得多,基本上公众可作形形色色的示威活动,而且政府目前亦未见有意“清墙”;再者,异于捷克连侬墙上的涂鸦,港人只是以便利贴贴在墙上,几乎随时也可轻松除去,难言破坏公物,故可见港式连侬墙始为一种相对温和的抗争手段。

但无论如何,港式连侬墙始终承袭了抗争的精神,示威者能借此和平理性地表达诉求。港式连侬墙首现于数年前的占中运动,并于今年的六月浪潮中重现,大量示威者于金钟夏悫道香港政府总部附近的壁报墙上张贴示威标语;目前连侬墙散落各区,明显因为政府未有清楚回应示威者诉求,公众继而决定在不同地区张贴标语,继续发声。

连侬墙百花齐放,却引起市民间的冲突。有反对于公众地方张贴标语的人士自发“清墙”行动,撕下抗议标语,随即引来示威人士“护墙”,继而引起大大小小的冲突;不幸的是,有片段录得有清墙人士以暴力袭击示威人士,其行为粗暴实在教人哑言。

7月11日凌晨,胖汉于九龙湾连侬墙,前后拳打一名义工多达10次。

和平而理性的表达自由

连侬墙突成民间冲突的风眼所在,该如何处理倒是难题,有不少声音均忧虑政府会主动清墙,从而解决引起纷争的“源头”。但必须提问的是,市民为何无权于公众地方张贴标语发声?公众地方或公共空间公众本应有权决定如何使用,惟其空间秩序往往非由公民有份决定,于公共地方张贴标语理论上亦须获政府批准,否则一律违法。相似的是,《基本法》保障市民的示威自由,但目前在公共地方示威却是诸多限制,例如市民示威集会须向警方申请不反对通知书。

然而,在张贴标语方面,2018年高等法院亦在法轮功案例中指出,申请张贴标语的指引及准则不清,可能会损害市民的表达自由。由此看来,市民未经批准于公共地方竖立连侬墙,实质上也只是行使使用公共空间的权利,于社区表达对政府的不满。

更重要的是,连侬墙式的抗争绝对符合和平理性的原则,并无对社会产生过大的滋扰:以艺术的方式在公共地方上张贴示威标语,绝对不涉及任何暴力成分,充其量只是引来途人停留观看,实不会对公共秩序造成影响;更甚者,正如前述,港式连侬墙并非以涂鸦“建成”,张贴便利贴终并不造成破坏公物,政府实无扎实理据阻止市民表态。

连侬墙在各区遍地开花。(资料图片)

仓促清墙或弄巧成拙

当然,如若公众有权决定公共场所的使用,反对连侬墙的市民同样有权表达己态,例如同样在公共空间贴便利贴,一如不同阵营市民申请游行集会般,但绝非强行“清墙”,将对方声音“夹硬”移除。这无异于侵犯他人言论及表达自由,而任何暴力袭击异见市民的行为更是不可纵容,有关人士绝对值得谴责。不过归根究柢,香港从未建立让公民于公共空间自由表态及的理性沟通风气,示威人士与保守市民产生冲突,可谓在所难免。

政府暂时无意清墙,只有选择性撕走有关泄露警员私隐的资料,处理方法合理。毕竟示威者以和平理性的方式表态,在情在理政府亦无权阻止,更何况市民早以扬言“撕一贴百”,若然在此际勉强清墙,很可能会弄巧成拙。政府理应明白,导致市民继续发声,甚至引发两派市民冲突,原因只为它未听懂民意,回避市民多项清晰诉求。系铃须解铃,政府须做的除了是尽快正视市民诉求,例如答应设立独立调查委员会,并与各界坦诚对话,同时亦毋须急于一时移除各区连侬墙,反而更可考虑派高官亲自落区,观察墙上的一字一句,真正细听市民的心声。问题只是,诸如特首林郑月娥,与及主管民政事务的刘江华等高官,又有否胆量落区正视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