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正向思维看议员
厉害的KOL能够在沉闷的事情中制造话题,这是我们不得不佩服的。例如,立法会财务委员会审核政府开支预算,议员获得当局书面答复的初步问题共有3376条,试问谁有心机留意?但有人就是可以突围而出,成功在社会引起话题。
这位议员的问题是这样的:
有意见指,“电影发展基金”资助项目涉嫌有“软对抗”、负能量的情节,缺少“说好香港故事”、“说好中国故事”的元素。就此,政府可否告知本会:1、政府为“电影发展基金”资助项目拨款的审批机制;有否对电影内容、电影创作者的言行进行审核,如有,详情为何;如无,原因为何;2、过去五年受“电影发展基金”资助的电影题材、各题材数目及资助金额详情为何;带正向思维的电影题材比例有多少;并请以表格形式列出;3、政府日后在审批“电影发展基金”资助金额时,会否增添“说好香港故事”、“说好中国故事”的元素,以推广香港好的一面?如会,详情为何?如否,原因为何?
这“意见”是谁的呢?希望不会“我的朋友就是我”。不论如何,它背后假定了资助电影就是要说好香港故事、说好中国故事。用同样的逻辑,我们是否要问官员用公帑环保减废,有没有说好香港故事?政府批钱兴建公厕,有没有说好中国故事?正所谓一张厕纸、一条内裤都有其用处。不过议员可能也会责怪这句电影对白没有说好中国故事。
第二句问题也是有趣。带正向思维的电影题材比例有多少?以没有基金资助、刚刚在金像奖夺得多个奖项的《金手指》为例,算不算“带正向思维”?《饭戏攻心》应该怎样分类?也难怪局方只用喜剧、惊栗、爱情、犯罪、剧情、家庭、其他七个类别列出,表示电影内容有多方面的讯息,不同人可能有不同的看法和感受。从《白日之下》看到的是残疾院舍虐待院友,抑或记者揭发真相?问电影题材有没有带正向思维,不如问议员有没有带正向思维看电影。人要是悲观,就算由治及兴的好处摆在前面也会看不见,是不是?
不过这位议员应该没有带正向思维看待当局的回复,在财委会审核预算的特别会议还批评别人如同说“阿妈是女人,阿爸是男人”,“没想过会出现在政府文件之中”。不说“阿妈是女人,阿爸是男人”,难道她想“阿妈是男人,阿爸是女人”?这也不失为有创意的桥段,可惜现在不是要拍奇情电影。
“我想问局长,弑亲的电影难道有人会认为带来正面感受、会说好香港故事吗?”一个这种质素的问题,难为局长还要费唇舌解释。简单一点,局长倒不如反问她如何感受《无间道》好了。警队高层是黑社会,黑帮仇杀,“难道有人会认为带来正面感受、会说好香港故事吗”?但电影当年不只扬威海外,被马田史高西斯拿来改编,就连董建华也大赞《无间道》“令我感到很骄傲”。就算不说董先生,这位议员大可以向政务司副司长请教,为什么探讨学童自杀的电影也有积极意义,甚至可以推动社会进步。
翻查这位议员给文化体育及旅游局的另外7条书面问题,例如问庙街夜市的推广成效、体院新设施大楼的开支,倒是正正常常。在政府书面回复的3376条问题中,她贡献了40题,占比算是刚刚好。其他议员关心的包括前特首办公室的开支、旧楼消防隐患等,在社会上不无回响。保安局局长邓炳强在会议上表示打算提早至今年第二季提交修订《消防安全(建筑物)条例》,但其实政府早在2021年已经与立法会讨论赋权消防处和屋宇署强制进行消防安全改善工程,换言之拖了三年,这又怎能是说好香港故事?
文化体育及旅游局被议员书面提问了349条,在所有部门中位列第三,仅次于395条的劳工及福利局和354条环境及生态局。后两者在会议上还被追问了46次和35次,似乎反映了议员的关/忧心所在。
粗略统计一连五天的财委会会议,所有议员发问加起来372次。那位议员一个发问就能够轻易地成为话题,笔者尝试带正向思维看,这无疑是一种可贵能力。难怪有议员不久前形容她博取流量,不过原来不只是在个人频道,在沉闷的议会引人注意同样毫无难度。笔者希望议员也能够带着正向思维看电影,借着电影反映的社会问题鞭策政府改革施政、完善政策,令香港有更多好故事可以说。有KOL的加持,由治及兴的好处一定会愈来愈多人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