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独家】香港边界失守 内地渔民空群越境 违禁渔具祸害海洋

撰文: 陈润南 梁祖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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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自2012年立例禁止拖网,海洋得以休养生息,却反吸引内地渔民非法来港捕鱼,灭绝生态,更令人担心香港边界失守。
记者上月联同元朗下白泥村民,凌晨到后海湾出海视察,发现逾20艘内地渔船通宵越境,在香港拉起逾1公里长、已被内地禁绝的“蛇笼”捕鱼,破坏生态。
记者近距离拍摄,仍无阻他们捕鱼,甚至与记者交谈,直认来自内地阳江。据了解,内地渔民的足迹遍及西贡、长洲、大屿山、塔门的水域。后海湾是走私黑点,今年初更有渔船偷运人蛇被捕。村民称曾向警方、渔护署投诉,但情况未有改善。香港的边界,究竟是否存在?

记者于清晨两点到达下白泥,一出海,近岸700米,已见海面有微弱白灯晃动。村民指正是内地渔民在海面工作。靠近看,两名渔民在一艘长约六米的渔船工作,一个竭力将渔网拉上船,另一个就在船中间整理渔网,细看下,属于内地禁用的捕鱼工具“蛇笼”。

一出海,已见到头戴白灯的内地渔民。(张浩维摄)

黑夜工作 船牌清晰标示“粤江”

记者用电筒照看渔船船尾,清晰标有内地船牌“粤江”字样。内地渔民见记者靠近拍摄,只用乡音大声嚷了几句:“揾食咋!”之后继续收网,未再理会记者。

记者乘快艇在下白泥对出海面巡行,已见到最少六架同样的内地渔船在黑夜工作,散布在下白泥的后海湾蚝排位置,通通离岸不足两公里,全属香港水域。至清晨四点,仍有零星内地渔船。

蛇笼可长达数公里 每日来港 周而复始

下白泥村民表示,每晚内地渔民都会成群到港,高峰期见过白灯遍布整个海岸。内地渔民用的蛇笼(又称“地笼”、“长城笼”),网孔细,幼小的海洋生物都会落入其中,造成滥捕情况。而且蛇笼可以驳连,变成长达数公里的渔具。他们前一晚于香港水域放下绑上浮标的蛇笼,蛇笼沉到海床,大小海洋生物一游经均有入无出。至翌晚,渔民再进入香港水域收网,将海洋生物一网打尽。清空渔网后,即晚又将蛇笼放回海中,周而复始。

下白泥村民表示,半夜约5点将再迎来另一个高峰。果然,日出之后,后海湾水面再迎来最少十多艘内地渔船。与晚上的小渔船不同,早上出现的渔船更大,普遍身长20米,并于船头配备搅动器,方便将海床的蛇笼抽上。记者近距离拍摄多艘渔船,渔民都不加理会。

清晨时分,两名内地渔民正在香港水域捕鱼,身后的建筑物是香港屯门的污泥处理厂T.Park。(张浩维摄)
记者直接向内地渔民发问,对方又竟然回答,更直认来自广东阳江,坦率非常。(邓颖韬摄)

记者直击质问 渔民坦承来自阳江

记者见机靠近其中一艘内地渔船,直接问渔民是否来自内地,正在拖蛇笼上船的渔民直认:“系呀!”当时渔船位置距岸边的龙鼓滩发电厂不足一公里,记者问为何在香港水域捉鱼,渔民指不清楚身处香港水域,推说只是“海边”。对于知否正犯法,他支吾以对,又透露自己来自200公里外的阳江,“冇办法,𠵱家揾食艰难。”据了解,内地渔船大多装有定位系统,以寻找蛇笼浮标,因此难以推说不知身在何处。

【边界失守】内地被禁“蛇笼”肆虐香港水域 朱凯廸:支持禁绝

非法渔民遍及香港 内地已禁蛇笼 

综合资料,内地渔民足迹遍及香港各大水域,包括西贡、长洲、大屿山、塔门。有香港渔民就指,塔门一带每日可见到数十艘内地渔船非法捕鱼,认为后海湾情况只属“小儿科”。

他指香港渔民多数只用传统渔网,以针对不同深浅海层捕捉成熟海产。相反内地渔民使用的蛇笼大小通吃,破坏力惊人,导致部分内地水域渔源枯竭,因此已被内地渔政当局列为非法捕渔工具(详见另稿),但香港却未有管制。加上香港自2012年禁止拖网后渔量增加,因此吸引内地渔民来港非法捕渔。

日出后,内地渔民正于香港水域的蚝排捕渔。(张浩维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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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偷捕突显水域欠管理

下白泥村长郑伟君表示,偷捕问题已持续多时,曾屡次向负责的渔农自然护理署及水警求助,然而情况一直未有改善,“如果佢(政府)帮到我哋,𠵱家海面夜晚就唔会有二十只(内地渔)船出现。”他称下白泥虽然是海岸保护区,但因内地渔民滥捕,珍贵的马蹄蟹及其他海洋生物都大幅减少。

他认为偷捕问题突显部门管理水域不力,未能阻吓内地渔民越境捕鱼。他说由于下白泥水域过往不时发生走私及人蛇偷运,担心不法份子未来利用内地渔船从事更多违法行为。翻查资料,今年一月,水警同内地公安就在后海湾破获人蛇集团,发现有渔船偷运内地女人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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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水警拘捕100人 全数遣返内地

警方表示,今年一至九月水警于全港共拘捕100人,均涉嫌非法于香港水域捕鱼,之后他们被遣返内地。同期被警方截获的32艘非法进入香港水域的渔船当中,25艘渔船在未有发现其他罪行下交回船主,其余七艘仍被警方扣留调查。

水警总区称一向重视保护香港海洋生态及打击香港水域发生的非法活动。水警西分区会按照实际情况及采取适当行动,包括与其他部门联合执法,目前不便透露细节。

而渔护署称,接到记者查询后,已立即加强在有关水域巡逻,并联络水警采取适当的行动。署方于今年1月至9月成功检控23名内地非法渔民,比起2017年及2016年全年只各得五名内地渔民被检控,数字急升四倍以上。三年间,被检控渔民遭受最高刑罚,只为罚款4,000元及监禁两个月缓刑两年。署方会后会将内地船只交回有关船东。

朱凯廸:纵容环境破坏罪行

立法会议员朱凯廸批评,警方一直未有重视环境破坏罪行,纵容内地渔民于香港以不可持续的手法捕鱼。而渔农界立法会议员何俊贤表示,非法渔民肆虐多年,主要因为渔护署需依靠水警执法;而一旦非法渔民返回内地境内,香港水警又不能跨境执法。他认为港府必须与内地当局联合执法,才能制止偷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