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报喜不报忧 国情咨文如竞选宣言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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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周二(4日)晚,总统特朗普在国会发表2020年度国情咨文。纵然正值参议院弹劾聆讯裁决前夕,三分之一民主党众议员杯葛演说,但亦无阻特朗普借此发表这份以“伟大的美国回归”为题、俨如竞选宣言的国情咨文。
演说中,特朗普不但以成立太空军为军事实力的佐证,同时亦有以失业率、股市屡创新高的表现、新签定的贸易协定等,来宣扬其政绩和和经济愿景。可是,演说同时曝露此位白宫主人对国际政治概念的无知和偏见,尤其是以单边主义为本的外交政策。即便特朗普的民望现时达纪录新高,其施政种下的恶果亦只是尚未浮现。

美国总统特朗普2月4日发表主题为“伟大美国回归”的国情咨文演讲。(AP)

迄今距离大选只有九个月,在本年的国情咨文中,特朗普使用了“复兴”(comeback)一词作为演说框架,并提出“伟大的美国回归”,以承接2016年的竞选口号。特朗普称“在短短三年间,我们粉碎了美国衰落的心态⋯⋯我们正在以之前无法想像的速度前进,且我们永不退缩”,并引援了减税、放松管制、重新议定《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以及与中国签定的首阶段贸易协议等政续,以论述美国已重回正轨。

美国经济如特朗普所言?

可是,美国的经济又是否如特朗普所言,“经济衰退的岁月已经过去”?2008年,次按危机爆发,美国“成功”将金融海啸出口至全球后,时任总统奥巴马和联储局主席伯南克,已借用美元作为全球货币储备的优势,推出量化宽松政策,以提高实体经济的货币供应量。先撇除量宽或导致通货膨胀、人为扭曲资产市场和国债攀升声等反对理据,量宽的成效可早见于2010年美国GDP增长已回复至2.564%的正数水平,而失业率亦由2010年的高峰期9.63%,回落至2016年奥巴马离任前的4.87%。因此,特朗普形容的“经济衰退”仅火政治宣传,用于为国民创造危机感,借此夸大政续。

诚然,美国股市在特朗普任期内如其所言“飙升了70%,并为我们国家的财富增加逾12万亿美元”,但其刺激经济手段的后遗症也不容忽视。当下华尔街股市屡创新高,并不完全反映实体经济向好。美元作为全球货币储备,加上成熟的金融系统,可使特朗普对北美国家、欧盟以至中国掀起贸易战之际,成功吸纳各国流出的避险资金,成为全球金融市场的避风港,继而推升股市。另一方面,2017年降低个人与企业税率的措施虽有助经济增长,但在错误时间出此对策,不但会将美国经济拖入滞胀,同时亦令债台高筑的国库百上加斤。

尤有甚之,特朗普四出挑起贸易战,打乱全球经济秩序之时,间接也迫使联储局须以减息来应人为的经济下行风险。若然未来金融危机重临,特朗普当下的短视定会使当局可用的货币和财政政策工具的空间大减,自废武功。这亦是说,当下美国经济繁荣的表象,一半是靠着前人种下的因,一半是透支未来得来。

佩洛西撕掉国情咨文讲稿,并向在场人士展示。(美联社)

单边主义打乱国际秩序

外交上,特朗普虽然强调美国已“恢复世界的领导地位”,惟演说同时亦反映出其“重军事、轻契约”的落伍思维。特朗普表示,“美军投入破纪录的2.2万亿美元,来购买最优质的飞机、导弹、火箭”等军事装备;同时北约成员国亦同意增加供献至四千亿美元以上,另加上美军新成立的太空部队,可成为“维护美国的自由”的基石。

不过,这种拳头就是硬道理的思维,应用至国际事务上不仅难为纷争降温,更会埋下战火的种子,而个中的上佳例子则是伊朗革命卫队“圣城军”前领袖苏莱曼尼(Qassem Soleimani)之死。在国情咨文中,特朗普批评苏莱曼尼为“作为世界头号恐怖分子⋯⋯指挥了去年12月美国驻伊拉克部队的遭袭案”,故美军的狙杀行动(targeted killing)是给予全球恐怖分子明确的信息,即“(恐怖分子)无法永远逃脱美国的公义。如果你攻击我们的国民,你将失去命!”。然而这简单的话,不只反映出特朗普对公义的曲解,也显示出对中东地缘政治的无知。

尽管美军的刺杀行动美其名为“狙杀”,但其本质不但违反了国际法,同是未审先判的法外处决。不论是《海牙公约》或是《日内瓦公约》,两者皆不被容许“在敌对地区暗杀和谋杀士兵或公民”以及对“不实际参与战事之人员施以暴力,特别是各种谋杀、残伤肢体、虐待及酷刑”。换言之,若特朗普批准和赞同狙杀行动是守护“公义”,将来他国用相同的逻辑来开脱政治暗杀,美国还存有什么道德高地可作批评和制裁?

除此之外,华府近年的外交政策亦不见得能“维护美国的自由”。虽然现时伊朗报复的声势渐见冷却,但在国力悬殊、难以直接抗衡的考量下,暗杀过后德黑兰已正式宣布暂停履行核协议。这变相亦为以色列和沙特提供托辞,加快军备竞赛,造成步向战争的恶性循环。再者,现今官僚体系的成熟之处就像机器运作,更换零件过后就能继续运作,而加尼(Esmail Ghaani)成为新任指挥官后,伊朗失去的是军事领袖,而非整台战争机器,故美国的假想威胁仍然存在。

在结语中,特朗普指“(美国人)是开拓者。我们定居于新世界。我们建立了现代世界”。虽然此话正确地总结美国在二战后建立的国际秩序和影响力。可是,特朗普无视了“新世界”存有一股暗流,美国引而自豪的国际秩序正渐渐被唯我独尊的行事作风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