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置居不断“蚕食”市区公屋地 势必加剧阶级分化

撰文: 评论编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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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底推售的新一批绿置居项目,分别位于柴湾及青衣区,料共提供近3,700个单位供公屋绿表户购买。自绿置居恒常化以后,政府陆续将不同市区公屋项目转作绿置居出售。公屋供应不足,市区公屋单位就更显罕贵;过去公营房屋供应已一直被批评区位过分偏远,使基层市民隔绝于市区经济活动中心,有违空间公义。当然,如若政府能于新界另行打造全新CBD,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但在目前条件下,如政府继续“绿化”市区公屋项目,将地理位置优越的单位都售予能力较好的绿表家庭,只余下新界公屋分配予低收入家庭居住,势必助长阶级分化。

绿置居计划本来就会影响公屋供应。须知道,绿置居是由公屋项目转作出售单位用途,而并非由政府额外拨地兴建得来,“以绿代公”只会减少即时能分配予轮候册家庭的单位数目。诚然,购买绿置居的绿表户须交回现时居住公屋,理论上有助轮转公屋、增加供应,惟行政、单位翻新等程序需时不少,无缝交接几乎是不可能的,故公屋供应始终会大受影响,徒增轮候册上家庭的等候压力。

柴湾道绿置居项目兴建一幢36层高大厦。(资料圗片)

据房委会数字显示,自去年九月起,未来五年的公屋/绿置居单位兴建量为72,900个,而现时已推出及宣布的绿置居数目,已占总落成量的8.5%。可是,即使政府自去年通过恒常化绿置居供应,却一直没有订明绿置居供应目标,令人无法确认“以绿代公”的规模。但无论如何,目前公屋5.5年的平均上楼时间,只会在未来不断恶化。

更重要的是,绿置居所“蚕食”的公屋项目,大多位于市区地段,致其所造成的恶果更为深远。正如“01观点”早已指出,房委会必然考虑绿置居的市场需求,故相比起区位较为偏远的公屋项目,会倾向将选址较为吸引的项目进行“绿化”;过去新蒲岗景泰苑成功获超额认购、林郑的火炭绿置居计划夭折正好说明一切;而自政府宣布恒常化绿置居计划,位于长沙湾东京街的丽翠苑已为计划的首个项目,现今房委会亦宣布“绿化”柴湾柴湾道公屋项目,可见靠近市区中心的九龙、港岛区公屋项目,已成为绿置居的优先目标。

位于长沙湾东京街第一期的丽翠苑,已拨作绿置居发展及出售。(资料图片)

市区地段珍贵之处,不外乎于其通达度高,且接近本港经济活动中心,若基层市民能获分配市区公屋,绝对能大幅便利其社经生活,甚至某程度上有助社会流动。但在市场机制下,除了资助公屋与其他差劣的住屋环境(如㓥房),市区地段几乎不容基层市民居住。不过,过往公营房屋发展一直被诟病过分集中于新界地区,根本无助社会更公平地分配市区的居住空间;现时只有10.1%及32.2%的公营房屋家庭分别居住于港岛区与九龙区,新界的公营房屋家庭则占57.7%之多。

虽然市区公屋供应在未来数年将迎来小阳春;据房委会数据,在2017-至2022年中共有73,300个新落成出租公屋单位,当中有近42%位于市区,而扩展市区及新界则有23%及35%,理论上可助更多低收入家庭住近市区中心。但此时此刻,政府却执意“绿化”市区公屋,只供具较佳经济条件的公屋家庭购买,惟这些家庭所释放的单位却不必然位于市区位置,变相剥削轮候册上基层家庭获分配市区公屋的机会。

曾拟以绿置居计划出售的火炭公屋项目,正进行兴建。(资料图片)

更甚者,绿置居单位能于数年后藉补地价于私人市场内转让,贵重的市区房屋资源便有机会沦为市场投机之用,丧失其原本协助有需要市民安居的功能。如此一来,在绿置居的影响下,更多的市区住宅空间将会分配予经济地位更高、甚至富人手上,相反基层家庭能供分配市区以外、甚至新界内更为偏远的位置内居住,深化居住空间上的阶级矛盾,甚至扩阔了社会阶级之间的分野。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阶级之分难以避免,但在香港,居住环境已然异化成决定社会阶级的工具,于私人市场置业、于市区地段居住等,无不渐变成社经条件较佳者的“特权”,甚是可悲。讽刺的是,政府所谓利民纾困的房屋政策,却是有份加剧既有的阶级分野。如何能突破目前困局,方法离不开改革目前置业主导的政策思维,大幅兴建公营房屋与实践租务管制等,政府对此应早已了然于胸,只是没有足够的决心与勇气执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