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华《一一三部曲》舞台映画:杨德昌经典作现在可以如何解读?
【一一/杨德昌/舞台剧/林奕华】说《一一》是华语电影经典不为过,2000年在康城影展首映时让杨德昌一举获得当年最佳导演,入选BBC 21世纪百大最伟大电影,也名列纽约时报21世纪最优秀25部电影之一。杨德昌电影独特叙事方式启发不少影人,如今二十年后,香港著名舞台剧导演林奕华则将《一一》重新解构,衍生出“一一三部曲”,以戏剧和电影思考这部台湾电影对世界的意义。
电影《一一》是2000年代台北一个中产家庭的生活切片,这个家庭里住着父亲简南峻(NJ)、母亲敏敏、15岁女孩婷婷、8岁小男孩洋洋,以及植物人婆婆。电影长达173分钟,细节丰盈,家庭中每个人物都有其独特支线:
故事从舅舅阿弟一场婚礼展开,他和女友小燕奉子成婚,却遭前女友云云到婚礼现场大闹一场。而带着儿子从婚宴中溜走之NJ,则在饭店电梯口遇到初恋情人阿瑞,紧接着他们一家就得知婆婆因脑溢血送进医院。女儿婷婷认为婆婆的意外是由于自己造成,因此深受内疚。
医生叮嘱他们一家要和婆婆定时说话,于是每个人都对着婆婆谈论生活,如此每天重复后,母亲敏敏惊觉自己无话可说,生活一片空白,一时精神崩溃决定上山修炼。与此同时,父亲NJ电玩公司生意发生问题,需要到日本找当地企业领头羊大田先生接洽合作,并在期间和初恋情人重叙旧情。另一边厢,婷婷和新搬来的邻居莉莉以及其男友胖子产生一连串瓜葛;而儿子洋洋则开始在学校到处拍摄不同人背面,受学校主任处处刁难。
杨德昌将不同角色支线铺陈开来,在剪辑上营造交叠感,编织出一幅活灵活现台湾家庭众生相。差不多20年后,香港著名舞台剧导演就将这些支线拆开、重新拼贴,在电影文本上叠加现今时代背景,制作出舞台映画“一一三部曲”。
电影发明以后,人类的生命比起以前至少延长了三倍!
三部曲第一部《一个人的一一:洋洋的一封信》便取用了儿子洋洋和大田先生的故事线,洋洋在电影中设定年仅8岁,生活充满未知;大田先生在电子游戏领域工作,和科技息息相关。改编版使用两人故事元素探讨人类未来,并思考科技究竟为何。电影由洋洋给婆婆读的一封信收结,林奕华创作之舞台剧版本是从洋洋长大后开始,而这次映画版则是根据舞台剧版本再创作,在办公室拍摄重现舞台剧“裸台”效果,在电影院营造剧场感。映画版由两名台湾演员主导,一共14幕,象征疫情期间14日隔离,在14天里两位演员进行不同实验,重新思考电影台词,让《一一》文本出现在香港,把眼前所见以及20年前杨德昌视角作为对照。
如果洋洋在《一一》中代表未来,那么在电影中正值青春期的婷婷则是代表现在。婷婷在电影中屡屡失眠,等不到婆婆苏醒,在各种关系之间不断徘徊,在沟通上始终存在一种“时差”。舞台映画第二部《两个人的一一:婷婷的14首摇篮曲》便是探讨电影中时间碎片化、模糊化主题,思考为何大家为何愈来愈不愿意睡觉,籍此探索现代人孤独问题。
我从来没有爱过另外一个人。
三部曲最终章《三个人的一一:NJ的热海旅行》则把目光放到电影中爱情线,即NJ和初恋情人阿瑞的一段剧情。在《一一》电影中,NJ和阿瑞相约东京,又转往热海,而当他们在异地重访当年恋情,却又发现无法获得现实中失落部分。创作团队在今年2月寻访热海,以影像创作将这段经历带进剧场。
三部曲目前陆续放映中,对于《一一》或是林奕华作品有兴趣的读者,不妨留意剧团官方资讯,了解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