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光磊专访|16岁启航的奇幻之旅 辨清世界的残酷野兔物语

撰文: 文化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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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光磊曾慧眼引入《追风筝的孩子》、《风之影》等畅销好书,2008年起更创办“光磊国际版权”,除了专营外文书目的翻译授权,同时也致力于中文书的国际授权。2011年将《复眼人》成功推向国际。 2015年出版的《单车失窃记》更是一举入围有“诺贝尔文学奖风向球”之称的“曼布克国际奖”,成为台湾首次入围纪录。身为版权经纪,谭光磊正是居于各方之间的重要桥梁。
纪录整理:洪启轩

问到文学对个人的意义,谭光磊沉思了一会答道:“文学是我认识世界的方法。”他眼神炯然地说:“例如小说,我可以透过人物描写,去理解世界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仿佛眼前是读过的作品,每一个角色都与之相伴。

航向版权代理的文学之路

谭光磊成长于教师之家,父母都是老师,家中藏书甚丰。 “书架上除了亚森罗苹、世界名著,也有六、七○年代尔雅出版的年度小说选。”在无形之中,也培养了他大量阅读的基础。但真正有意识挑选作品,则是在他初中时期:“我发现喜欢的游戏,很多都改编自奇幻文学。但台湾还没翻译,大多只有英文版,于是只好找外文书来看,用英汉字典对照著读。”他笑著说:“后来就习惯读原文。”或许便是从这里开始,人生有了不同的转速,嗜读原文的谭光磊,日后不仅进入台大外文系,最后甚至踏上了经手国际版权的代理之路。

献给十六岁的:《瓦特希普高原》

本次挑选的书目,亦是谭光磊初中阅读的作品。他介绍道,1972年出版的《瓦特希普高原》是少见以野兔为主角的奇幻作品。作者理察‧亚当斯是英国公务员,长途旅行中为孩子说了故事,孩子建议父亲写下。“虽然故事是说给小孩听的,但理察‧亚当斯写作却是相当成人的笔法。并没有因为主角是兔子,就显示了天真美好的视角,反而相当残酷。”谭光磊接著说道“也因此这部作品被退稿了七次,出版商认为对儿童而言太过成人,对成人而言却也太过儿童。”直到遇见了小出版商Rex Collings,最终才得以问世。

瓦特希普位於伦敦西南方,亦是作者从小成长的地方。故事讲述在兔场之中,主角群感受到隐然的危机,劝说大伙离去,但众人不为所动,只有少数兔子踏上旅程。中途曾经历两个兔场,第一个近似‘温水煮青蛙’,另一则是高压极权的法西斯;但同行的兔群中没有母兔,为了避免繁衍危机,因此途中更尝试营救母兔,却也因此被法西斯兔场的独裁者“将军”追杀。

谭光磊补充道:“《瓦特希普高原》的将军,取材自作者真实认识的某些军官的个性。可以说他是一个冒险故事,对我而言,也是认识世界的一扇窗。”也因为作者从小成长于此,“他对瓦特希普有著百科全书式的观察,里头有相当大量的自然书写──甚至每一只兔子都是由某种植物命名的。”

“虽然无预付版税,首刷也只有2500本,但最后《瓦特希普高原》却在全球卖出了5000万本,亚当斯也进而转为全职作家。”出版后有诸多书评称其为“政治寓言”,但均被作者否认,谭光磊则认为:“这反而证明了文学的力量。故事或许是由潜意识、个人阅历构筑而成,其中也提到坎伯的《千面英雄》,追溯到了几千年以前的神话。”

16岁的谭光磊与现今已有不同的阅读感触,“从前可能只纯粹当作是精彩的冒险故事,现在却能从性别、政治、领导的多种层面重新检视。也看见更细节、幽微的处世方法。”而之所以本次选读,“我觉得它是一个告诉你要勇敢去冒险、追寻自由,也倾听别人谏言的故事。这是不同时代的人或许都会有共鸣的。”

大疫之年,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型态被改变了,人心也隐隐著透出对未来的不安。此时,透过文学、阅读探寻一方平静,是一剂良药。自九月起至明年二月,“混乱世代中的文学对话”讲座,邀集不同领域的讲者,分享阅读与创作的启蒙。

讲座活动由顶新和德文教基金会、文房.文化阅读空间、工三行销共同规划执行,并邀请资深出版人、且戮力推广阅读的木马文化社长陈蕙慧担任策展人,共同献上文学之美,一探文学初心。

受访者简介|谭光磊,毕业于台大外文系,资深图书版权经纪人,同时也是资深奇幻文学爱好者、推广者。 二〇〇八年,创办“光磊国际版权公司”,代表作包括《追风筝的孩子》、《风之影》等,也致力于推动中文书的国际授权,代理三毛、吴明益、张国立等廿余位华文作家,将华文作品推向国际;曾译有《冰与火之歌》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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