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伦结束打字员生涯做电影明星遭拖欠片酬告上法庭|魏煜格
她面容姣好、打扮时尚,立刻被相中,主演明星公司的首部长片《孤儿救祖记》。此前一年,明星公司拍的都是打闹、滑稽类的短片,已经濒临破产。郑正秋相信必须要拍摄长片,才能扭转局面。
不夸张地说,明星公司是靠王汉伦的三部电影起死回生,并开始稳步发展、扩大规模。不过王汉伦不是明星主创们的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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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的老板们,似乎并没有对没有给王汉伦许诺的片酬有一丝丝内疚。
这时,在纽约成立的长城画片公司迁到上海,聘请当时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戏剧新秀侯曜做编剧和导演。于是王汉伦主演了侯曜的三部电影——《弃妇》、《摘星之女》、《春归梦里人》,算是暂时脱离寡母的形象,但也没有幸福美满。
看这三部电影的影评,影评人表扬了侯曜手法的逐渐成熟,但是王汉伦的演技是稳定发挥的。当我看到王汉伦自己最认同的电影是《弃妇》的时候,我忍不住去认真研究了一下《弃妇》,发现这真是二十年代难得一见的女性主义电影。
《弃妇》讲少奶奶芷芳的丈夫有了个情妇之后,把她逐出家门。她和陪嫁丫头采兰离开之后,到书店找到工作,遭到老板调戏,愤然辞职。深感女性命运的悲催,她参加妇女会,还做了会长。这时和情妇闹翻的丈夫前来,跪求她回家去。她拒绝了。丈夫把她告上法庭,说她是“逃妇”。为避开通缉,芷芳和采兰住进尼姑庵,偏又遇到强盗,两人先后穷困而死。芷芳死前,还梦见了男女平等的那一天。
继明星公司之后,立意先进的长城画片公司们,除了生活补贴,也没有给她说好的片酬。她把长城告上法庭,却只获得一张空头支票。这是邵氏兄弟的天一公司又来邀请,主演了《电影女明星》和《空门贤媳》。不料天一更加变本加厉,片酬未付,还骗她去南洋随片登台,让她坐在橱窗里买票。她再次自救,逃回上海。一连串的欺诈,让她决定要拍一部自己的电影。
这个剧本改编自侯曜学生时代的剧本。长城的电影都有英文标题,而《弃妇》的标题是All the World Against He,直译为“全世界与她为敌”。这的确是王汉伦人生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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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明星公司之后,立意先进的长城画片公司们,除了生活补贴,也没有给她说好的片酬。她把长城告上法庭,却只获得一张空头支票。
这时邵氏兄弟的天一公司又来邀请,主演了《电影女明星》和《空门贤媳》。不料天一更加变本加厉,片酬未付,还骗她去南洋随片登台,让她坐在橱窗里买票。她再次自救,逃回上海。
一连串的欺诈,让她决定要拍一部自己的电影。于是花800元买下当时著名的小说家包天笑的剧本《盲目的爱情》。当时明星公司设备片场空闲,急忙租给她,她邀请名导演卜万苍执导。卜导演原来和影星张织云同居,此时张织云转投茶叶大王唐季珊的怀抱,卜导演无限失落,时常光顾马场,留下王汉伦自导自演。影片还未完成,明星因为开拍新片,急忙收回片场。当时做小助理的蔡楚生,是唯一鼓励她完成影片的人。她买一部手摇放映机,在家里自己慢慢放映,慢慢剪接,用了四十多天终于完成。影片上映时,改名《女伶复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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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故事完结在此,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因为王汉伦凭借自己的名气,的确赚到足够的钱,退出了影坛。她开了美容院,报纸上还报道她还出了自己的美容产品,并且拍了宣传片。
因为观看《孤儿救祖记》而踏入银坛、和王汉伦一起主演过《电影女明星》的胡蝶,第一个到美容院捧场,可以世道不好,美容院没能持续下去。王汉伦追求者不少,但再次嫁人、也再次以离婚收场。
为了自立,她曾到东北去演出舞蹈,大小报纸上也一直能看到她日渐贫困的消息。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有些作者抱怨她的“脚还是太小”(她是“解放脚”),说她早就应该结婚…… 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孤单,她的两只猫也多次上过报刊杂志。日本人占领上海后,曾经请她演戏,她拒绝。抗战结束之后,房东逼她退租,看到她在报上“求救”。但不论如何,她生存下来。1950年还在孙瑜的《武训传》中演出慈禧太后,念白、动作都显示出老佛爷的气度。
这位祖上是苏州大户人家的女儿,原名彭剑青,在女校读书时英文名字是 Helen。说到艺名王汉伦,她说这个“王”取的是老虎头上的“王”字。哪怕全世界都与她为敌,她仍做到自己追求的自觉与自立。
(影话系列“当全世界都与她为敌”之六。原题:中国第一位电影明星王汉伦。本文不代表艺文格物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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