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族裔求职实录】巴籍女孩职场初体验 有冇遇上种族歧视?

撰文: 陈彦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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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大家都会“电视捞饭”,只是大多数人在看《Keroro军曹》时,她在看英文台的《卡通频道》;大家在吃椒盐猪扒时,她在吃素菜。
她是17岁的巴基斯坦裔少女Nemra,虽说是社会上的少众,但其实在香港出世的她与很多同龄的中学生一样,来年要应付DSE的考试。但在早前的暑假里,她就尝试了“跳级”,走到本地企业的办公室实习三星期,感受一下在“社会大学”中工作的滋味。

因为Nemra的宗教理由,她不便出镜。镜头后,她是个文静可爱的女生。(陈嘉元摄)
根据政府统计处2016年中期人口统计,香港的700万人口中有8%为少数族裔,而包括印度人、尼泊尔人、巴基斯坦人等的南亚人士占上其中的1.2%。

“我叫木练林。”虽然说起广东话来有少许口音,但Nemra的咬字很清晰,访问期间对记者的中文提问亦对答如流,“我在香港出世,两、三岁就学中文,所以(中文对我来说)不难。”

尽管小时候只看西片,但Nemra指他与家人的中文水平都算不错。她在7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五,姊姊跟哥哥因语文能力好,所以在找工作上并没什么问题:姊姊现于幼稚园当教学助理,哥哥就因兴趣而当上货车司机。但她的亲戚或刚从巴基斯坦来港的朋友,却因要从零开始学习中文,所以感到很吃力,“(他们)到升中学时才学‘你、我、他’,其实是跟不上的。”最后,因中文学不成,结果只得在同乡的公司工作。

至于仍在读书的她又如何呢?现于中学选修商科的她,在暑假时经学校推荐参加香港融乐会的生涯规划活动,走到本地金融企业康宏的传讯部担任三个星期的实习生,负责的工作包括在报章里寻找与企业有关的报道,又要负责撰写报告及举行内部活动,真是中文能力弱一点都不行。不过,这方面对自小已学习中文的她来说并不成压力,见她与同事们有倾有讲,所写的中文字亦颇工整,若硬要在她身上找一点与别不同,需要同事迁就的事,就是她因宗教原因而不得吃猪,在午饭时同事要配合一下吧!

如果你想请Nemra饮杯热朱古力,她会不假思索地拒绝你,按下图便知道“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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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Nemra的中文全名。(陈嘉元摄)

问起Nemra在这段实习时间的感受,她预期地表现得很高兴,亦认为这次体验实在难忘,但有所得着的,其实还包括企业一方。谈及本地企业聘用少数族裔人士的状况,康宏社投慈善基金主席冯雪心如此说:“身处香港,很现实,大家平时都可以用两文三语沟通,但如果你是一所本地公司,(雇员)在日常工作上的沟通难是以广东话为主。”很多本地雇主都会有应征者“怎也懂得说中文吧”的假设,但如若应征者是少数族裔的话,便可能会出现“不知他们说什么语言”或“他们是否只懂说英文”的担忧。

冯指公司在参与是次计划时,曾有同事自愿协助Nemra与同学应付见工事宜,但因是次面试需要全中文进行,所以最后就连这位同事也不禁在问“死喇!佢哋中文好唔好?”,冯在访问中亦补充说:“语言是沟通的渠道,但亦很容易会变成障碍。”

除中文水平外,社会对少数族裔的既定印象(如生事端、抢劫及偷窃等)亦是可能令企业在聘用他们时会却步的原因。冯认为社会对他们有着误解,亦戴上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觉得他们“非我族类就曳啲”,但借着是次实习计划,她觉得公司可以证明,如Nemra等的少数族裔其实都只是个普通人。

现时,公司亦有聘请4名少数族裔担当前线的理财顾问,冯雪心希望其他公司以在日后更包容少数族裔,“或者最少in埋佢,畀个机会佢去表现自己,剩下来他自己努力便经已足够。(陈嘉元摄)

Nemra的实习经历确是珍贵,但香港融乐会总干事张凤美却指有很多个案却不是如此美好。“试过有补习社请英文老师,对方明明在WhatsApp说好了叫应征者前往面试,甚至是可以签合约,但当雇主一见到他们原来是少数族裔人士时,便感愕然,并说:‘乜原来你系咁嘅样?’,之后便说‘已没有空缺’,甚至连表格也不许填写,用很多不同的借口推搪他们。”

她称香港现时虽有《种族歧视条例》,但投诉人需要证明雇主在撇除工作能力外,有曾因种族原因而选择不给予面试或工作机会,而雇员及应征者在搜证上实是有一定难度。所以张认为现时只能在公众教育上努力,并呼吁企业要抱持较开放的态度来聘用员工,而不应单看应征者的肤色及种族来决定是否聘用。

问到张凤美会否担心企业只是做场show,她指不会,“我都无谂住请,我唔使做畀你睇啦。”连合作也免,那南亚裔在现实社会的求职状况?张尴尬一笑:“咁就更差啰。”(陈嘉元摄)